第40章 坦白(1 / 2)

紀博年的動作看在張太太眼裏,她抿嘴一笑,眼光又在白幼萱身上轉了一圈。

“怪不得去年胡太太要把自家親妹子介紹給你,你不同意嘞,原來是身邊早有佳人了!你們是哪天辦的喜酒?怎麼也沒通知我們一聲?是不是真不拿我們這些太太們當回事?”

張太太佯裝要生氣,紀博年趕緊道歉,“太太說得是哪裏的話?文選哪裏敢不拿各位太太不當回事?主要是婚禮辦得匆忙,來不及告知諸位太太們。”

“我猜著也是!”

張太太說著從手上擼了一個金鐲子下來,拉著白幼萱的手,便給她戴了上去,一邊笑道,“今日出門也沒想著會遇上你們,這鐲子做工還行,當是見麵禮送給弟妹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張太太口中做工還行的金鐲子上刻著富貴牡丹的花紋,中間又鑲著一顆綠玉石,那綠色的玉石顏色透亮,沒有一絲雜質,一看就價值不菲。

“張太太這禮太貴重了,幼萱不能收。”白幼萱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妹子,你這是瞧不上我的東西還是怎麼的?”

張太太壓著她的手不讓她將鐲子褪下來,白幼萱隻得求救似的看向紀博年。

後者卻是開口道,“既然張太太送了,你就先收著吧。”

白幼萱見他這麼說了,這才沒再拒絕。

“這就對了嘛,我跟穆老板可是老熟人了。”張太太笑了笑又問道,“這回你們要在順天待上一段時日吧?”

“嗯,暫時應該不會回江南。”

張太太樂的一笑,“那甚好,我約了胡太太、夏太太們過幾日聚一起喝茶打麻將,到時候穆太太也跟著一起唄。”

她說完,又想起來問白幼萱,“穆太太會打麻將嗎?”

白幼萱還沒回答,她又道,“不會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教你。最多讓穆老板多付點學費,總能學得會的。”

白幼萱就跟紀家的幾位夫人、姨太太們打過交道,卻沒見過像張太太這般純粹想找個玩伴的太太,一時讓她不知如何應付,隻得陪著笑。

張太太又說了一會兒閑話,便被家裏尋來的下人叫了回去。

而白幼萱這才微微舒了口氣,跟著紀博年上了善緣祥二樓。

王掌櫃跟著上來,向他彙報著店裏的經營狀況,紀博年一時沒讓她做事,她便窩在一旁喝茶,看著樓下來往的行人發了會兒呆。

她發覺最近想起潁州的事越發的少了,就連做夢也是這幾個月在順天發生的事情,支零破碎的記憶碎片拚湊出一個夢境來。

夢裏紀博年病重要死了,紀家眾人逼著她陪葬,給她送來一杯毒酒。

然後場景一轉,便聽到吹吹打打的嗩呐聲和淒淒慘慘的哭喪聲,有人哭喊,“爺呀,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你這一走,讓我們怎麼辦呐?”

那聲音淒慘無比,有種蕭瑟悲傷之感,讓她也不禁跟著哭了起來。

恍惚間,又聽白遠之怒斥紀家道,“……倘於政治否認專製,於家族社會仍保守舊有之特權,則法律上權利平等經濟上獨立生產之原則,破壞無餘,焉有並行之餘地?”

這是年初時陳先生發表在雜誌上的言論。

她感覺出不對。

陪葬都是前朝的事了,現在是民國,皇帝都沒了,哪裏還有什麼陪葬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