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博文將衣服撕碎了,免不得牽動了傷口,他從茶幾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麵是紗布、繃帶、海綿還有剪刀之類的東西,應該是專門放置在那裏用來處理外傷的。
“會喝酒嗎?”他問。
“啊?”白幼萱有些發愣,這酒是用來喝的?
大約是猜到她在想什麼,紀博文微勾了唇角,“我是讓你喝一口,然後噴到這裏。”
他指了指傷口,拿開了按壓傷口的棉布,白幼萱這才看清,那是一道一公分深,三四公分長的刀傷。
傷口很快又被鮮血浸濕。
白幼萱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的擰開酒瓶蓋子,喝了一口含在嘴裏,嗆人的酒味直衝鼻尖。
她忍著不舒服,趕緊俯下身,將酒噴到紀博文的傷口上,又學著他的樣子,拿起沾了藥粉的紗布按住傷口。
怕他疼,她沒敢太用力,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感受到了手下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包好!”他咬著牙道。
白幼萱是見過沈閔行為病人包紮傷口的,她趕緊拿起繃帶,為紀博文纏傷口。他傷在胸口處,繃帶需要從腋下穿過,她夠不到,隻好跪坐在沙發上,往前傾著身體,這才順利的夠到了接口,按住,繞圈。
不知道是因為窗戶是關著的緣故,還是因為受了涼,又或者是剛剛那一口酒,白幼萱隻覺得全身發燙,連帶著手心都開始冒汗。
她自是知道,不論是出於什麼顧忌,她跟紀博文之間的距離都太過接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從他鼻尖呼出的氣息,讓她的脖頸發燙。
明明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為什麼還能覺察到他身上的氣息比她更熱?
“你的頭發很香。”
他聲音低沉沙啞,相比於往常的說話聲音,這句話說的很是輕柔。
可聽在白幼萱的耳中卻像是驚雷炸開了一般,她心一慌,手一重,最後一個結,硬是被她扯成了死結。
“嘶!”紀博文輕呼了一聲,白幼萱嚇得不知所措,以為勒的太緊,趕緊又伸手想要幫他鬆一下繃帶。
可人一慌亂,免不得手腳沒了輕重。她身體本就是前傾,她弄疼了紀博文,讓他的身體本能的往後讓了讓,然後她又往前了一點,卻不想重心不穩,整個人都壓在了紀博文的身上。
“唔!”紀博文悶哼一聲,疼的直冒冷汗,直緩了好幾秒,才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臉色發黑,是真的生氣了。
她聽到紀博文的牙齒磨得霍霍作響,隻怕是想一口吞了她的心都有。
“我……你……”她囁囁喏喏的說了兩個字,又見剛剛包好的繃帶又新染出了血色,她臉上的紅暈瞬間消退,隻剩下擔憂,“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
看過他的傷口,她自然知道他傷的有多重。即便他仗著身體好,可失血過多卻不是開玩笑的事。
可一聽到醫院兩字,紀博文臉色一暗,直接拒絕,“不去!”
他對那裏沒什麼好的印象。
“我們可以去別的醫院,或者……”
她想到了周思雨,她是學醫的。
“我認識一個人,是學醫的,她肯定能幫……”
紀博文根本不理她,自己撐著手臂,又拿起繃帶加固了一層。可他畢竟身上有傷,又沒有多餘的手,隻得抬眼看向白幼萱,“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