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白幼萱被春杏叫醒的時候,日頭正高,外麵傳來一陣陣掃地的聲音。
因著接近年尾,孫姨娘早早就安排人提前準備過年清掃的事宜。
紀博文昨天夜裏沒回紀家,不過他也沒在警署待多久。因為絲織廠是他新盤下的地方,律師帶著材料過去解釋一番,鄭成倒也沒為難什麼。隻是發現他身上受了傷,多問了兩句嘴,便讓他先走了。
春杏說完這些聽來的事,表情略微古怪的瞧著白幼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白幼萱直皺眉。
“你有話就直說,擺這副什麼表情?”
她們很是相熟,春杏性格又大大咧咧,白幼萱極少見到她這副想說又不說的樣子。
“那我真說了?”
雖然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就是……前麵有人說,小五爺身上的傷是你弄的。”春杏低聲說完,又瞧著白幼萱的臉色變化,隻見她麵色一暗,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又道,“不會真是小姐幹的吧?”
她原本是不相信自家小姐跟小五爺有什麼的,可這回夜不歸宿,現下又傳出這事,更重要的是小五爺還有意幫她隱瞞,這讓她不得不有些動搖了。
“他真是這麼說的?”白幼萱咬牙切齒,這家夥還真是連最基本的避嫌都不懂。
“小五爺是不是這麼說的我不知道,但是府裏的人是這麼說的。”春杏一副我也幫不了你的表情,又道,“春婷一早知道這事,就匆匆去醫院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多嘴多舌告訴夫人。”
這個答案倒是毫無懸念的。
春婷是夫人的人,對夫人極其忠心。再說,又事關小五爺,春婷也不敢隱瞞。
白幼萱心情鬱悶的吃完早餐,善緣祥那邊打來了電話,說是張太太找她。
她怕身份暴露,留給張太太的電話一直是店裏的。原先張太太沒打過這個電話,即便是真的想約她,也是在店裏的時候告訴王掌櫃傳話的。
白幼萱尋思了一會兒,張太太找她怕是為了她丈夫的事。
她回了電話過去,那邊電話嘟了一聲就有人接了起來,想來是守在電話旁。
她還沒開口,那邊就傳來張太太的聲音,問道,“是穆太太嗎?”
張太太應該是剛剛哭過,她嘶啞的像公鴨嗓子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
“嗯,我是。”
紀家客廳裏隻有幾個丫頭在打掃衛生,可白幼萱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慎重。
電話那邊的女人一聽,就開始哭起來了,一邊道,“幼萱呀,我……我丈夫他……死了……”
張太太斷斷續續了幾次,才說出了張貴先的事。她似乎很是害怕,連說話語氣裏都帶著顫音。
白幼萱沉默了一會兒,才安慰道,“張太太節哀!”
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再怎麼傷心難過,都無濟於事。
電話那頭隻顧著哭,白幼萱又道,“張先生是出了意外,還是別的?警察局那邊怎麼說?”
她是知道張貴先橫死街頭的事,而且那日紀博文還在現場並且受了傷,這讓她不得不懷疑紀博文是否摻和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