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亦青,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別嬉皮笑臉的行嗎?”溫澄努力努力再努力,一定要沉著,千萬不能被他帶節奏,更不能讓他拖下水。
翟亦青知道他什麼心理活動,既然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糾纏,聳聳肩道:“好吧,你說。”
見他不打算咬著不放,溫澄暗自鬆了一口氣,問:“你對祁磊了解多少?”
“他兩年半前來公司麵試做文秘,”翟亦青說:“做了半年我發現他工作能力很強,辦事也利索,就讓他當我的助理。”
“你知道他家裏是什麼情況嗎?”溫澄身上沒帶記事本,隻能拿出手機邊聽邊做記錄。
“他家……”翟亦青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有一次出去應酬,他喝飄了,然後提過家裏的事,他父母都是農村人,好像還有一個弟弟,比他小四歲,當時因為家裏太窮,弟弟出生後不滿一百天就被父母送給了親戚。”
溫澄不解道:“都什麼年代了還興送孩子?”
“這有什麼奇怪的?”翟亦青不以為然:“農村裏就興這樣,尤其是關係好的親戚之間,如果有一方不會生育或者生不了兒子,這樣互相過繼也是常有的。”
“所以祁磊的弟弟就這麼過繼給他親戚,然後扣他親戚的姓?”
“對。”
“他親戚姓什麼?”
“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不多嘴問一句?”溫澄追問道。
“多新鮮啊,沒事我老追著助理問他親戚姓什麼幹嘛?”
溫澄突然想到什麼,一下咽住了,半天不吱聲。
翟亦青問:“你可別告訴我他親戚姓什麼跟我這案子有關係?”
“還真不好說……祁磊今年幾歲?”
“三十吧好像……”
溫澄接著就給顧源打了個電話,讓他查一下祁磊的家庭情況。
翟亦青說:“何必這麼麻煩,我親自問他不就結了?”
“千萬別,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打草驚蛇。”
這天溫澄在醫院陪了翟亦青一個通宵,整晚他都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反複推敲著翟亦青說的話。
祁磊還有個比他小四歲的親弟弟,過繼給了他親戚……一陣醍醐灌頂的徹悟讓他聯想到一連串的事情,他在動搖是不是自己腦洞太大,因為事情太巧了,可是這些人物和案件的聯係又太緊密,輕易不能排除。
小瑋在讀大學的時候跟溫澄說過,他現在的爸爸其實是他大舅,也就是他母親的親兄弟。那時候他大舅一直想要兒子,但因為舅媽身體原因受孕幾率很低,一直沒有孩子,碰巧那年他的生母懷孕了,加上家庭環境不好,於是兩家就達成約定,如果生的是男孩就過繼給大舅當兒子。
果不其然,孩子出生後是個帶把兒的,於是小瑋滿三個月左右生母就把他過繼給了大舅,並且跟隨大舅姓何,全名何元瑋。
如果小瑋還活著的話,今年二十六歲,剛好跟祁磊口中那個弟弟同歲。
假設小瑋真是祁磊那個被過繼給親戚的親兄弟,那麼他的作案動機就有跡可循了,因為小瑋被槍殺的那天晚上案發現場就在翟亦青的酒吧,並且從當時的處境和現有證據來判斷,翟亦青雇凶殺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惜警方一直找不到最直接有效的證據指控翟亦青,事到如今誰也說不清凶手是什麼人,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是個無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