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裏找翟亦青問過話,他承認那天晚上去救人的是他手下,但對於祁磊的去向他始終持否定態度,隻說當時忙著把溫澄送去醫院,其它事不清楚。
溫澄誠懇而有決心的告訴於大光,給他點時間,他會讓翟亦青把人交出來,但前提條件是,有些細節就不要揪著不放,當務之急是把祁磊緝拿歸案,如果於大光非要連同翟亦青一起查處,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大光斟酌了一下,難得同意了他的提議,盡管不知道溫澄哪裏來的把握能讓翟亦青交出祁磊,但他相信溫澄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況且他也沒必要幫翟亦青拖延時間。
出院那天,顧源幫溫澄提溜著一堆生活用品走出醫院,現在的溫澄雖說算不上箭步如飛,但看起來也沒那麼步履蹣跚了,至少不用人攙扶也能小跑著上樓梯了,說話也逐漸吐字清晰,不時的還能跟他開兩句有色玩笑。
溫澄站在一輛破舊到快生鏽的麵包車前,嫌棄道:“源兒,這又是哪家挑剩下的公務用車?”
顧源白他一眼:“去你的,這是我的私家車!你出院憑什麼動用公務車來接你?”
溫澄打開車門的時候手一沉,趕緊往上拎了一下,他差點以為車門會掉到地上,“哦咦!這什麼破爛玩意兒?整個就是一鐵皮箱子,”他低頭看看那幾個搖搖欲墜的輪胎:“這軲轆也是後裝上去的吧?”
顧源嫌他囉嗦:“師哥,有車坐就知足吧,就你這疤頭疤腦的模樣還指望我開勞斯萊斯來接你嗎?”
溫澄挪動著身子坐上車,車裏都是土,就跟剛耕完地上來一樣,連個撂腳處都沒有。
“這車是從泥裏撈起來的嗎?早知道我在醫院就不洗澡了……”
“師哥,”坐在駕駛座的顧源不高興了:“如果你非要拿這輛十年的五菱宏光跟翟亦青的寶馬760比較,那你趁早下車吧,我是個剛工作兩年的小公務員,不是黑白通吃的大老板。”
溫澄一瞧小師弟明顯不高興,知道自己說話有瑕疵,趕緊賠笑說:“對不起啊源兒,你知道師哥心直口快,但我沒惡意,我就是瞎說,其實對於你能來接我出院這事我心裏是相當感激涕零的。”
“我也很無奈,”顧源噘著嘴:“如果不是老大說你在懷遠無親無故,我才懶得來接你!”
溫澄知道他是故意氣自己,於是笑嘻嘻的說:“誰說我在懷遠沒親戚?你就是我的親弟弟!”
顧源白眼翻到天靈蓋,一擰車鑰匙發動,車子馬上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接著就歇菜了,在反複發動了六、七次以後,這輛麵包車總算以苟延殘喘的方式掙紮著搖哩晃蕩的奔騰起來了。
一路上溫澄就沒敢鬆過手,緊抓扶手提心吊膽,尤其在十字路口等完紅綠燈後車子重啟,每次都跟臨別前的掙命一樣,竭盡全力卻又力不從心,發動機的聲音頹廢到就像老大爺咳嗽,太揪心了!
溫澄發誓,對於顧源的關心他是很感動的,但這輛車他打死也不會再坐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