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送錯了。”阿騰重複了一遍。
外賣小哥還是沒搭理,或者說壓根就沒聽見,依舊凝滯的看著翟亦青,目光霧蒙蒙的。
“喂!”阿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什麼呐?沒聽見我說話是吧?”
“啊?”外賣小哥嚇得眨眨眼睛,趕緊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昨晚沒睡好,有點走神了,您……您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的外賣送錯地址了。”阿騰耐心道。
“哦……”他貌似想了想,問:“你們不是泌尿外科19床嗎?”
“我們是17床,19床在對麵的房間。”
“好的好的,打擾了。”外賣小哥接過阿騰手裏的食物轉身要出去,臨走的時候又回頭瞟了翟亦青一眼。
他的行為讓這倆人都覺得很奇怪,翟亦青朝阿騰仰仰下巴,阿騰點頭,尾隨外賣小哥走了出去。
過了幾分鍾,阿騰回病房,說:“這小子根本就沒去17床,直接就坐電梯離開了。”
翟亦青不露聲色的笑笑,盡做些藏頭露腚的傻事,你以為你帶個頭盔我就不認識你了?你化成灰老子照樣認得出來!真是個傻逼。
溫澄手忙腳亂的從電梯裏第一個跑出來,一口氣衝出醫院,腦子裏嗡嗡的圍繞著護士站的護士跟他說的話。
睾|丸損傷加陰囊血腫……
他真的嚇到了,那一腳真的有這麼重嗎?當時他早已被怒火衝昏頭腦失去理智,誰還有空去歸類哪裏是要害,就是衝著要害衝著致命傷去的,他恨不得殺掉翟亦青,怎麼可能手下留情?但他萬萬沒想到翟亦青真被自己打到住院了……
護士還說,就算恢複了,以後也有可能會出現生殖性起勃障礙,會影響到夫妻生活。
不要啊……他那天說要讓翟亦青絕後真的隻是放放狠話,他沒那麼惡毒的,而且剛才在病房看見翟亦青麵如灰土、憔悴枯瘠,難以想象他在醫院都經受了什麼!
那天晚上翟亦青捂著自己老二痛徹心扉的蜷縮在地上的那一幕又躍然眼前,溫澄心髒就跟壓路機碾過一樣,痛到支離破碎。
完了,他倆現在是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完全沒戲了。
溫澄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賤人!他都跟別人睡了你還心心念念著跟他重歸於好?犯賤不要錢是吧?你特麼這輩子沒他就過不了了?溫澄啊溫澄,求你給自己剩點兒臉成嗎?有點出息行不行?
同時,他不可否認的開始心軟了,他覺得……也許那晚真應該冷靜下來聽聽翟亦青的解釋,萬一他說的都是事實呢?現在靜下心來想想,或許他真的衝動過頭、過於主觀了,溫澄倏地想起那晚他燒了翟亦青的一幅字畫,翟亦青就是因為這個才反身發飆的,那幅書法的名字他記得很清楚,顏真卿的《祭侄文稿》,這個東西能讓他如此氣急敗壞,究竟有多寶貴?
溫澄好奇的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當他從兩萬多條搜索結果中點擊了幾條瀏覽過後,不禁渾身肌肉發酸、頭腦發熱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翟亦青會跳起來打他了,他真的就是在馬不停蹄的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