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薄家待得時間稱得上相當短,看見薄梁躺在床上那一刻我就知道,薄家得變天了。
耳邊響起當初有人提醒我,薄家吃人不吐骨頭,我笑了笑,坐進車子裏,發動車子。
不吐骨頭便不吐骨頭,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誰,反正這人世間,誰又是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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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的時候,推門進去看見蕭裏還靠在床頭,拿著電腦戴著眼鏡,看見我的時候抬起頭來,“我就知道你一小時之內肯定會來。”
我重感冒,隻覺得頭越來越昏昏沉沉,後來索性直接在他身邊躺下,被子裏將自己縮成一團。
蕭裏說,“吃藥吧。”
我說,“不行,我懷孕了,吃藥對小孩不好。”
蕭裏愣住了。
隨後男人緩緩咧嘴笑了笑,“什麼人的孩子讓你這麼重視?”
我趴在蕭裏的肩頭,我說,“你的。”
蕭裏沉默了很久,他隨後又問了我一遍,“你確定是我的?”
他不會相信的,畢竟在他眼裏,我前前後後能和那麼多男人發生關係,指不定是誰的呢。
我知道自己就像是說了一個笑話,我扯扯嘴角,躺在床上,蕭裏過來摸我的額頭,兀自感慨,“挺燙的。”
我昏昏沉沉地眯著眼,後來又思緒混亂地睡去,朦朧中我似乎看見了蕭裏起身不知道去幹嘛,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聲音。
從未想過病魔會如此厲害地侵占我的身體。
後來我一覺睡醒,不僅看見了蕭裏,還看見了葉天,那醫生見我醒了衝我道,“牛逼啊,發燒四十二度,真厲害,再燒下去不死也腦殘了。”
我咽了咽口水,喉嚨發炎疼得厲害,葉天丟給我一板藥,“醒了就吃下去。”
我實在是忍不住,吞了藥片,忍著喉嚨口針刺一般的疼痛感,我不想再顧忌什麼孩子了,打掉吧,蕭裏都不要。
看著我把藥片吞下去,蕭裏倒是盯著我幽幽地說,“喲?這會兒不關心胎兒健康了?”
我紅著眼睛衝他笑笑,“無所謂了。”
三個人在房間裏陷入沉默,我忽然間想起來大概是之前蕭裏把葉天喊來的,我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目的,或許隻是為了……我更感激他。
葉天說,“下個月月初過來我們醫院打胎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隨意判定一件事情的生死,不過也好,我這個母親已經徹底放棄了對自己小孩子的掙紮。
“嗯。”我淡漠地應了一聲,蕭裏陷在一邊的沙發上,依舊是端著一台電腦,“晚上去哪裏吃飯想好了嗎?”
我搖搖頭,“不想吃。”
“你想死在這裏?”蕭裏衝我咧嘴笑笑,“等下葉天開車出去。”
葉天指指自己,“我開車?我開車跟玩碰碰車似的……”
蕭裏笑得更開心了,“我開車?我駕駛證都被吊銷了。沒交警的時候開開,被抓住就看天意了。”
“好你牛逼。”葉天拍拍手,“得了,我來開吧,正好帶她去吃點清淡的,老窩在家裏人都要發黴了。”
蕭裏就這麼直接地決定了我接下來的活動,甚至都沒有過問我的意見,他一意孤行替我安排好一切,我不從也得從。
累得厲害我幹脆重新閉上眼睛,葉天倒是不避諱我,直接問蕭裏,“你挺在意你這個老相好的啊。”
蕭裏也沒否認,“好歹認識了五年,要是放任她真死了怎麼辦,她也沒別的朋友。”
說的我多可憐。
他對我好隻是心血來潮,這招我兩年前沒離開白城的時候就經曆過了,所有他給的甜頭,我都小心翼翼端著。
後來我睡了一個小時,蕭裏不顧我重感冒硬是把我拉了起來,葉天嘖了一聲,蕭裏說,“出去,我餓了。”
隻是因為他餓了。
我昏頭昏腦地起來,蕭裏給我套了一件衣服,葉天在旁邊轉過臉去,“你當著我的麵給你舊情人換衣服?蕭爺玩得路子有點野啊。”
蕭裏冷笑,“老子擋著,你敢看,眼睛就挖出來。”
我套上一件厚厚加絨的白色衛衣,外麵又批了一件oversize的牛仔夾克,蕭裏跳下床熟門熟路拉開我的衣櫃,吹了聲口哨,“你都還沒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