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頭嘟囔著,“薄顏,我覺得我倆都是沒心沒肺的。”
我沒說話。
小梨頭又說,“要不怎麼每次都是親手讓他們傷害我們呢。”
我還是不說話。
她還想說話,我卻歎了口氣。
我說,“我更害怕的是,哪一天他對我徹底失去興趣,連傷害我,都覺得無趣。”
小梨頭大抵是被我震驚了,許久才緩緩從唇裏吐出幾個字,“薄顏,你被他馴養了。”
或許是吧。
我被蕭裏的愛囚禁馴服了,他要什麼我給什麼,他不要的時候,我就乖乖等著他需要我。
我缺乏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做了斷的勇氣,我曾經見過某句話說,“人是可以被馴養的。”——或許說的沒錯。我一次次想掙脫過去的時候,見到蕭裏,那種被征服的因子重新浸入我的血液,閉上眼睛都是他當年如何傷害我,而我,卻在被他傷害的日子裏做出了愛,做出了一種濃烈又偏激的愛。
我的理智拚命想叫我逃脫,大腦卻循著身體的本能叫我屈服。
小梨頭和我又嘮嘮叨叨說了很多,我後來問了一句,“對了,現場有誰拍我和蕭裏的照片了嗎?”
“嗯?”
小梨頭愣了愣,開始回憶,“沒有吧,大家都是認識的,誰這麼無聊……”
說到一半我和她都愣住了。
想到了那個被我們趕出去的莫曉晨。
“沒準是莫曉晨拍了你和蕭裏的照片,想要作妖?”
小梨頭對著手機吼道,“沒準兒!你突然問這個事情是怎麼了?”
我想到莫曉晨,想了想,她的確有理由這麼做。
我忽然間笑了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蕭裏從來不會過問我的感受,我哪怕真的找到了罪魁禍首,又能如何?
指望他給我一個道歉嗎?
我圖他那個道歉嗎?
我想要的不過是他心頭一席地位而已,隻可惜他心腸硬到連一絲在乎都不會給予我。
和梨頭又瞎聊了一會,我們掛了通話,我躺在床上發呆,漸漸地又睡過去,我這幾天睡得昏天地暗,許是懷了孕也有關係,我的身體很容易察覺到疲憊。
想到這個孩子終究是要打掉的,我覺得有些可悲。
我躺在床上幾乎沒有下去過,除了拿外賣,這幾天廠裏出的新品賣的挺火,很多小網紅問我進貨,我算是小小發了一筆,連帶著YOYO也發財了,她最近對我的臉色就好了特別多。
稀奇,因為男人跟我撕破臉,卻能因為錢再跟我相處下去。
黛西自從因為蕭裏的事情之後就跟我直接撕破了臉皮,陰陽怪氣的朋友圈都連著發了好幾個,結果我還沒出麵,YOYO就幫我懟了回去,簡直不用我費任何的力氣。
這個圈子,誰夠不要臉,誰就能活下去。
待在家裏的第五天,我出門拿了一趟外賣,我最近走得最遠的距離就是從床到客廳,開了門拿了外賣,就把門關上繼續回到房間裏,初秋季節有些涼,我裹著被子直接開了暖氣。
後來我看見群裏有人艾特我,一看是陸在清。
【陸在清:@薄顏,顏兒最近有點厲害,微信的步數就保持在五十步,這種記錄已經維持五天了。簡直牛逼。】
【薄顏:這麼準?】
我活的原來像個機器人。
【陸在清:是啊,最近宅在家裏吧?出來玩呀,過幾天有一場新聞發布會,要不要跟著哥哥我一起去?】
【江凜:別去。】
【小梨頭:別去+1】
【陸在清:???你們這群人怎麼回事!】
【江凜:陸在清要帶你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陸在清:……老板,我像這種人伐?】
【費矢:像。】
【陸在清:小叔,你能不能別出來拆我台。】
【費矢:不能。】
【小梨頭:那是我小叔,不是你小叔!小陸子喊錯人了,退群吧!】
過了一會陸在清私聊我,“真的不去嗎?”
我倒是覺得有點好笑,什麼場合必須帶著我一起去?
陸在清說,“劉蕾聽說會出席啊!”
我登時眼睛一亮,“走!”
這邊剛答應了陸在清,就看見蕭裏彈微信給我,他問我,陸在清要帶你去哪裏?
這語氣輕鬆嫻熟得看不出絲毫之前他掐著我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男人總是這麼可怕,態度切換得隨意自如,人生如戲。
我沉默好久回複說,去抓劉蕾。
蕭裏發過來幾個省略號,隨後又繼續發給我一排字:最近顧曆川在查你的開房記錄。
我愣住了,蕭裏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結果蕭裏說,因為他連著我的一起查了。
我覺得渾身都冰冷,顧曆川背地裏已經在查這種東西了,他準備做什麼?趁著我還沒有把事情徹底捅破,要先反咬我一口嗎?
我說,“那我也查。”
蕭裏發過來一個ok的手勢,隨後我們之間又沒有了消息往來,我吃了外賣鑽進被子裏,一覺又睡到了天黑,起來的時候,我私聊陸在清。
陸公子,麻煩你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