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在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裏,謝榭昂首挺胸邁著大步穿梭其中。
不得不說,如此一個身材姣好的大美女,走到哪裏都自成一道風景線,吸引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緊身針織短袖,脖子上的項鏈放到了外麵,搭配一條高腰藍色鉛筆褲,再踩著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這一整身的裝扮把她完美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讓人挪步開眼。
雖然她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漆黑的大墨鏡,擋住了一半的臉,也擋不住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我是美女”的強大氣場。
謝榭聽到剛剛路過自己身側的兩個小姑娘自以為小聲的嘀咕著:誰啊,是不是哪個明星?
不知道啊,看著眼熟,可能不出名。
謝榭心裏覺得好笑,姐要真的是明星那肯定不會不出名的好麼。
她就這麼大步洋洋意氣風發地走著,直到在路過一片落地玻璃時,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鏡子中反射出來的人。
緩慢地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麵對鏡麵,摘掉了眼鏡。
早上剛醒來時紅腫的眼睛已經看不出,此時她那張精致的臉,掛著得姣好妝容,一看就是經過費心打扮。
很美。
謝榭卻突然怯場。
人有時候總是會一頭熱血不計後果的大步向前衝,直到有個人跳出來拉住你問:嘿,幹嘛呢?
現在這塊玻璃就是那個拉住她的人。
一盆冷水,一句冰冷的聲音。
謝榭,你是不是早上做的夢沒醒呢?
有些事情,你表現得莫不在乎,無關痛癢,其實不過是忘了去揭露平靜外表下的忐忑與事實,再自我欺騙地告訴自己,不去想就可以假裝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好比你拿起了刀,無意刺傷了一個人,在逃逸過後,無人追究,也沒有人責備。
平靜的你自己都忘了。
直到有一天警察站到你麵前,你才開始倉皇,回憶,然後記起。
畢竟過失殺人,也是殺人。
謝榭此刻沒有心情調笑自己居然還能講出這種冷笑話。
她隻剩一顆想要慌不擇路逃跑的心,來躲避那道“你們好像已經分手了”的聲音。
或許每個人對待分手兩個字的定義都不同。
有些人說了,就是真的從此一輩子互不相幹。
有些人說了,隻是吵架時常掛在嘴邊攻擊對方的詞語之一。
對於她和徐莫尋而言,這兩種都不是。
真正這兩個字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謝榭自己也不知道。
她沒有經驗。
因為從15歲相遇,18歲跟他出國,再到24歲回國,八年,他們僅有彼此的八年,吵過無數次架,卻一次分手都沒有說過。
誰都沒有。
啊,真神奇,居然一次都沒有。
……
機場的廣播聲使謝榭回神,她對著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移開目光,打算悄悄原路返回。
誰知剛一轉頭…
她就好巧不巧地看到了一個站在不遠處目光看著自己的高大身影.
有時候,老天爺真的是會開眼的。
有時候,現實真的會讓你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句話。
謝榭想,如果不是憤怒的情緒居多,她此刻可能要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因為此時站在徐莫尋身邊的那位美女,正是那位僅有一麵之緣明明已經記不清容貌卻突然在昨夜出現在自己夢裏擔任唯一配角,所以此刻謝榭能夠立馬認出“啊,是她”的那位來自韓國的韓小姐……
隻怔了一秒鍾都不到,謝榭抬腳走近二人。
她忽略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視線,麵帶微笑地開口打招呼,“韓小姐,好久不見。”
韓惠珍一愣,似乎是驚訝她居然還認得自己,然而訝異也隻是一閃而過,畢竟她也離老遠就認出了她,雖然跟她身邊那位發射出來的焦灼視線不無關係。
“謝小姐,你好。”
“韓小姐的中文,好像說的越發標準了。”
不知道,是托誰的福。
韓惠珍感覺自己心頭有一堆點飄過,就一句你好,都能看出自己的中文水平?
“你剪頭發了。”
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謝榭毫無意義的寒暄。
分開一年零九個月又23天後的第一句話,突如其來。
謝榭沒有理會徐莫尋的話,周遭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