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謝榭被晨起的太陽叫醒。
她睜開眼,陽光還並未刺眼。
窗簾一夜未拉,整個屋子被同樣剛起來不久的太陽公公照得發紅,霞光布滿了半個天。
頭頂上的燈還開著,卻被奪去了光芒,一點兒也不引人注目。
謝榭住在這裏的次數不算少,卻還是第一次在這兒看到了半個日出。
她走出臥室,拿起客廳茶幾上放著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五點二十。
手機上有兩條未讀信息,謝榭點開。
兩條信息是來自同一個人,一個陌生的號碼。
“寶貝,你要作死。”
第二條:PS:我是Sindy.
時間是淩晨兩點。
謝榭想,她的中文竟已經如此爐火純青。
作死都用上了。
不好的預感,可她猜不到。
她盡量不讓自己去深思。
不過,倒是有些懷念她這個久違的稱呼。
以前,她也愛寶貝兒寶貝兒的喊她。
寶貝,你的皮膚怎麼這麼白。
寶貝,你是怎麼可以長得如此美麗的。
寶貝,我喜歡你……
每一次被徐莫尋聽到,他都會瞪她,很嚴肅的那種,很陰冷。
於是Sindy不敢再放肆,卻會在出辦公室之前偷偷附在她耳邊,用純正的美音跟她說,“honey,boss一上午已經喝了三杯咖啡。”
……
她所有的圈子都與他相關。
她就像數學中他的子集,被他完完全全的包含其中。
隻多不少。
謝榭洗完澡已經六點多,快要七點。
她給自己叫了早餐,在房間裏吃完,換上衣服,收拾好自己,準備驅車去向維家。
她昨天剛談了個大單子,又是周末,所以給自己和陳靜放了假。
時間還早,但她想著可以先去和向維那個寶貝兒子玩一會兒。
微信提示音響起。
謝榭看手機,是張遷。
難得這位少爺這個點兒居然是清醒的。
他打開,是一個動畫表情。
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動物滑稽的豎起大拇指,然後上麵接連著出現了兩個字,牛,逼。
謝榭挑了挑眉梢,回了個“?”過去。
她想著,她這點兒破事兒不至於傳的這麼快吧。
再說,徐梓馨自然不會把昨天的事到處說。
那頭一直沒回複。
謝榭懷疑,他並不是清醒著的。
謝榭退了房,取了車,坐在車裏給向維打電話。
不久就接通了。
約好要在她家見麵之後,臨掛電話前,向維卻一直猶猶豫豫的。
“你嗯嗯嗯什麼呢?跟程源做晨間運動呢?”
向維居然沒有往日的抬杠,言簡意駭,直奔主題,打算說完就掛電話,“徐莫尋昨天連夜回美國了。”
謝榭喉嚨一緊,鼻尖緊跟著微微有些發酸。
她頓了幾秒,胸腔依舊是壓抑不住的起伏。
徐莫尋,你他媽的至於麼?
謝榭打開車窗,舉在耳邊的電話被毫不留情地在空中滑出一道拋物線,“啪嗒”,砸向一旁的花壇,緊接著,孤零零地躺在地麵。
屏幕稀碎,卻依舊頑強地亮著,上麵顯示著通話中,也不知道要給誰看。
“徐莫尋,你狠。”
……
電話另一頭,向維聽到耳邊突然傳來的“砰”地一聲,嚇了她一跳。
她看了眼屏幕,通話中,那頭卻沒了回應。
向維了然地掛斷,這一生氣就摔東西的毛病,徐莫尋果然是從謝榭那兒學的。
她又打開手機點開個人收藏,撥通了一個號碼。
“嗯。”是夏晴天。
“說完了。”
“怎麼說的?”
“把去說成了回。”
“嗯。”
“……沒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嚇唬嚇唬她,一周左右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