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榭醒來時入眼便是一抹紅暈,一顆大草莓明晃晃地鎖在男人性感的喉結旁。
她眨了眨朦朧的大眼,視線向下,是片結實又暖和的胸膛,向上,是張熟悉的帥氣臉龐。
又眨了眨,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春夢?
動了動,不對勁……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人禁錮在懷中。
直勾勾地盯著麵前清晰的輪廓,從下至上,是他此刻緊抿著的唇,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目。
謝榭不自覺地想要抬手,為他撫去眉間僅有的一絲褶皺。
手臂剛要抬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雙手正摟著一個精壯的腰身。
意識逐漸清明,被子下的腿微微一動,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用盡全力提醒她,自己剛才以為是夢的想法有多麼的傻……
不敢再亂動。
隻是盯著眼前的睡顏,手指卻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勾畫出完美無瑕的曲線。
忽然,作案的大手被一把抓住。
謝榭看到男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比眼睛先一步醒來的是他上揚的嘴角和上麵鑲嵌著的那抹壞笑。
“怎麼,還沒要夠?”
雙目睜開,直接望進彼此的眼底。
謝榭感覺他漆黑的瞳孔裏好似深淵,並且散發出巨大的魔力吸引著自己,使她沉溺。
不用她動手,他的眉間已經自動平坦。
窗簾中間透出的一絲光亮恰巧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一道光影,暖洋洋的。
“騙子。”謝榭抽出手,忍著疼痛翻過身,背對著她。
熟悉的控訴。徐莫尋挑了挑眉,嘴角還帶著笑。
她光滑細膩的背上還帶著些許青紫的痕跡,好像在提醒著他自己昨晚犯下的罪證。
徐莫尋抓過她剛剛掙開的手,把她翻過來,重新麵向自己。
“怎麼說?”
“你不是說你不回來了!”
徐莫尋眉梢一挑,“我什麼時候說了?”
“你!”謝榭氣急,“孫子,叫奶奶!”
徐莫尋笑了,反應過來,圈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把她拉得更近。
傾身上前,輕啄了下她微啟的小嘴,“不準胡說,我奶奶還好好活著呢,到時候你可要跟著我一起喊的!”
“那叫二奶!”說完,自己也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有多蠢,趕緊閉嘴。
對方又是一陣笑。
徐莫尋用鼻子去蹭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唇邊,沙啞的嗓音低沉誘惑,“想我了,嗯?”
謝榭被他惹得渾身一顫,尤其是最後那個上揚的尾音,她仿佛都能看到他性感的喉結隨之而動。
謝榭不服氣地抬起被子下的腳狠狠地踢向他。
結果他什麼事兒都沒有,自己難受的半死。
真是風水輪流轉。
謝榭之前是真的怕了,慌了,才會在他走的這些天,變得不像她自己。
自信,瀟灑,淡定,張揚,統統都沒了,她仿佛回到了不認識他以前,隻知道躲避,唯唯諾諾。
謝榭討厭極了這種感覺,這種抓不住他的感覺。
盡管分開兩年,其實不得不承認,她厚臉皮地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徐莫尋會不再屬於他。
他們的愛太重,別人都不懂。
這兩年他們雖然誰都沒有聯係過彼此,可謝榭從來沒有避諱過提到他。
就好像他們隻是因為一些事由暫時迫不得已分居兩地。
而她,依舊以他而活。
無聊的時候靠想他來打發時間,辛苦的時候靠想他來慰勞自己,晚上躺在床上想著他入睡,運氣好的時候,還會直接延續到夢裏,與他相見。
所以謝榭沒有覺得兩年是個很久的分別,她也沒有去細致的深究自己說過的那句分手。
說她自欺欺人也好,驕傲自大也罷,她已經習慣了生活裏的一切都與他相關。
他依舊是她坐標軸上的那個原點,是她不管何時辨別方向的光源。
就好比當她不知道學什麼專業的時候,因為可以和他念同一所學校,與他有相同的軌跡而選了金融。
當她不知道要喝拿鐵還是摩卡的時候,因為想到他,點一杯美式。
不是她為他做了改變,而是他給了她為自己人生做決定的勇氣。
直到在機場,在見到他之前,她才開始緊張,忌憚,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獨幕戲已經演了很久,她該開始承擔他們分手的責任了。
分手是事實,而感情是真實。
徐莫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沒有一絲是她不熟悉的。
他深邃眼神中透漏出的情感也沒有一毫是她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