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謝榭的聲音裏帶著顫抖,血液倒流,一顆心慌亂的不成樣子。
“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他會在醫院!”持續追問著,她的聲音裏已經有了哭腔,眼睛裏就要蒙上水霧。
此刻她身上隻裹著一條浴巾,腳踩著拖鞋,香肩裸露在外,與冰冷的空氣相融,惹人顫栗。
張遷在電話那頭聽出她的激動,忙說,“哎你別著急啊寶貝兒!”他輕咳一聲,似乎想要掩飾什麼。
“那個…其實吧,也沒多嚴重,就是得做一手術,別擔心,沒什麼事兒!”
“手術?”
不著急?她怎麼可能不著急?
謝榭本來都要掛電話了,她一把扯掉身上的浴巾,踉蹌著跑到衣帽間剛準備穿衣服,不想再聽張遷的廢話,結果就聽到手術兩個瘮人的字眼。
她不穩的氣息摻雜了驚慌。
謝榭一時間突然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穿衣服,掛電話,還是說點兒什麼?
她手足無措地怔在衣櫥前,大腦突然堵塞,她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做什麼,拿什麼。
旁邊的落地鏡子把她光著身子的無助窘態盡顯。
“他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兒?手術?什麼時候?現在?什麼手術?你還說不嚴重,都要做手術了還不嚴重?”
“呃……”
謝榭聽著他在那頭吞吞吐吐,心中恐懼愈增,沒察覺出絲毫不對勁。
張遷一咬牙一跺腳,脫口而出,“反正就是得摘一器官,你趕緊過來吧!”
謝榭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張遷怕她出事,也有點兒後悔,他急忙補充,“別開車啊,千萬別開車!你打車過來!”
沒等說完,電話就被掛了,也不知道最後那句話謝榭到底聽到沒有。
張遷掛了電話兩步走到病房門前,往裏麵看了一眼,楞是沒趕進去。
他在空曠寂靜的走廊上饒了幾圈,走到醫生辦公室。
“劉主任。”
辦公室裏穿著白大褂的人忙抬起頭,“哎,怎麼樣?可以準備手術了麼?”
“呃…我覺得快了!”
張遷估摸著時間,到住院部大樓門口等著謝榭,在看到她從出租車下來的一刻,一直懸在心裏的一口氣終於鬆了。
他還真有點兒後悔告訴她來著。
隻是在注意到她略顯狼狽的裝扮後,那口氣兒又提上來了。
謝榭下了車也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門口的張遷,她跑到他麵前第一句就問,“徐莫尋呢?”
“他在病房裏呢,寶貝兒,真沒那麼嚴重,你別急!”
“他到底怎麼了?”眼中的擔心與焦灼暴露無疑。
她此時頭發還沒有幹透,一頭短發服帖地垂著,隻有前麵的幾根劉海隨風浮動。
因為焦急,她隻穿了件過膝長裙,外邊套了件風衣,腳上是一雙短靴,秋天的夜晚,她袒露在空氣中的小腿此刻一定冰涼。
張遷撓了下腦門,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而這一切在謝榭眼裏,都隻會讓自己更加慌張。
她也不再跟他廢話,拉著他問,“幾樓?”
兩人腳步匆忙,一個在前,一個跟在後麵,穿過空蕩蕩的大堂,進了電梯。
然後,在推開徐莫尋病房門的一瞬間,謝榭傻眼了。
她看到徐莫尋穿著寬鬆休閑的白衣黑褲,安然無恙地靠在床頭,一條腿曲起,手臂搭在上頭,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眼睛盯在上頭。
聽到開門聲,徐莫尋漫不經心地問,“你死哪兒去了?”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在看到謝榭後,驚住了。
謝榭跑進屋裏,在看到他這幅樣子後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了大半,卻還是驚魂未定地問他,“你怎麼了!”鼻音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