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地點,熟悉的房間構造,熟悉的人,還有熟悉的罪名。
此刻坐在桌子兩頭的人,很明顯,情緒不在一個頻道上。
陳崎雙手緊握成拳瞪著徐莫尋,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似的,而徐莫尋淡定地回看著他,就好像隨時做好準備,要幫他接住。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張醫院的診斷書,徐莫尋旁邊坐著的已經不是上次那位負責禁毒的警察,而陳崎旁邊坐著的,還是那位急得滿頭大汗叫他崎崎的律師。
牆上也依舊是那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怎麼著,上次告我沒告成,再來一次是吧?”
徐莫尋扯了下嘴角,朝著桌子上的診斷書,抬了抬下巴,“上次沒有證據,這次可就不見得了!”
“你他媽……”
陳崎怒急,伸出手指指著徐莫尋,卻被徐莫尋在他腳底下狠狠踹了下椅子,“沒大沒小,指誰呢?”
裝得一手好逼……
“搞我是吧?你哪兒傷了?”
“內傷。”徐莫尋裝完逼後,重新恢複淡定模樣,麵無表情地,比裝逼更氣skr人。
陳崎一把扯過桌子上的診斷書看了兩眼,怒極反笑,“手也斷了?我他媽碰你手了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頭些日子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記不清了?……真不好意思,我現在也記不清了,碰沒碰不好說,但反正我這手本來好好的,現在……它就是斷了!”
“嗬,我看您剛才踢我那一腳,力氣挺足的啊!”
徐莫尋輕輕晃了晃腳,“還行,小陳總難道不應該感到萬幸嗎?幸虧,我這腳沒斷,不然,這罪名可就更重了……”
“你!”
徐莫尋打斷他,“而且話可不能亂說,我剛才踢是凳子,可不是你,警察大哥還在這兒看著呢,可不能冤枉我!”
滿嘴胡話。
陳崎嘴裏罵著髒話激動地要站起來,律師在旁邊伸出手,及時拉住了他,“崎崎!”衝他搖了搖頭製止。
陳崎這才坐了下來,在椅子上發出重重地一聲,憤怒的情緒彰顯無遺。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頭,氣氛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謝榭怎麼都沒想到打電話給她的居然是張戈,但在她報上名字的一瞬間,她還是在耳邊清晰地浮現起了她那句軟膩的“莫尋哥哥”,幫助自己對上了號。
“我懷孕了!”
這是張戈進到謝榭告訴她的坐好後,開口的第一句話。
“啥?”夏雨本來以為自己就是跟過來吃個瓜的,結果沒想到這瓜大的差點兒把她噎死,她比謝榭的反應還快,又扯著嗓門重新問了句,“你剛才說什麼?”
張戈看了夏雨一眼,視線又重新對上謝榭的,“我說我懷孕了!”
她一臉決絕豁出去了的表情,反而把謝榭逗笑了,“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懷了徐莫尋的孩子吧?你約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等張戈回答,謝榭接著說:“有醫院證明麼?拿來我看看,要真是的話就生啊!我給你養著,你放心,保證視如己出,就算跟徐莫尋離了,我也帶著他!”
“嗯……雖然我倆現在還沒結呢!”
謝榭是真的有點兒動氣,覺得對麵坐著的看上去挺好的一個小姑娘,怕是真的有什麼毛病?
徐莫尋不過是出於情誼去參加了個葬禮,就這麼賴上了?
剛開始在她麵前礙眼哥哥哥哥地喊著,就挺惹她不快的了,結果消失了這麼長時間突然找上自己,又跑來說她懷孕了?
她就這麼幾秒鍾的時間在心底裏連帶著徐莫尋也給罵了,怎麼別人去那麼莊嚴的場合就是去送葬的,他去居然能帶回來一朵大桃花?
夏雨把手搭上謝榭的胳膊,另一隻手衝她豎起了大拇指,一臉崇拜,“姐,霸氣!”
就聽張戈在對麵說,“不是。”
她又解釋了一句,“孩子不是徐莫尋的。”
“不是?”
謝榭更是笑了,“不是徐莫尋的你懷孕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榭嘴上說的輕鬆,但不得不承認,還是悄悄鬆了口氣,她倒是一丁點兒都不懷疑徐莫尋,因為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他十天有九天半是跟自己在一起,她隻是心裏覺得厭惡,而且怕麻煩,不想聽人編故事。
夏雨卻把吃瓜角色扮演的徹底,拍了拍胸口,“媽呀,嚇死我了!”
謝榭瞪她一眼,心裏想著回頭要跟徐莫尋告個狀,對這小破丫頭好有什麼用,竟然懷疑他對自己的忠貞不渝!
她端起服務員正好送過來的水,喝了好幾大口,剛才在電影院裏的時候就挺渴的,這會兒總算有了點兒疏解。
她以為張戈說孩子不是徐莫尋的,那故事就會變得簡單許多,她甚至突發奇想,別是人家小姑娘出了事想要借錢打胎吧,雖然怎麼想都不至於,但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肯定不容易,可能就跟夏晴天他們幾個有點兒交情,這種事也不可能好意思開口說,而她的表情謝榭現在一看,覺得好像充滿了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