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死?(1 / 2)

夜煜腮邊隱隱鼓動了一下,那是隱忍下的咬牙,花雲月那個女人,竟然還敢來!

“是月姐姐來了,父皇,快讓她進來呀!念兒好些時候沒見她了,好生想念呢!”夜念奴興奮地站起來,跟著那個通傳的宮人迎上去。

夜慤帝揮了揮手,身邊太監總管便扯著嗓子喊道:“傳!”

不多時,隱沒在半人高的花叢後頭的道上,便出現了一個錦衣華服卻步履蹣跚的女子,頭上搖搖欲墜的發釵,身上淩亂不堪的宮裝,無不顯示著她的狼狽。

也是,趕著小毛驢又乘坐馬車後還走了近半個時辰,即便是精心打扮過後的貴族女子,最後也難保不會花了妝亂了衣裳啊。

“月姐姐,你可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皇兄就該被那女妖精勾走了!”夜念奴全沒有一點公主的矜持,拉著花雲月就大嚷道。

“臣女見過公主。”花雲月盈盈一拜,倒是裝得一副名門貴女該有的樣子,蓮步輕移至宴上,像所有知書達理的女兒家那樣,低垂著頭給皇帝貴妃行禮,“臣女來遲,還請陛下娘娘莫怪。”

“起了吧,”夜慤帝對花雲月這失禮的狼狽妝容頗有不悅,“花氏,本皇且問你,你可曾親眼見了銳親王妃氣絕身亡?”

“回陛下的話,確有此事。”花雲月尚未看到花雲裳,聽得夜慤帝這麼問,還以為紅玉顏得手了,花雲裳已經死在來皇宮的路上了,心頭自然暢快。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跟本皇說說,我兒身邊那人,又係何人?”夜慤帝怒道。

花雲月嚇得一抖,顫巍巍的抬起頭,先是看到夜煜陰沉得嚇人的俊顏,已經有些怯意了,稍稍移了視線,就看到花雲裳笑著衝她招手。

她臉色鐵青,人家卻滿麵桃花,擠眉弄眼的問她:“嗨,美人兒,你心愛的小毛驢呢?”

“花、花雲裳……你怎麼還沒死?”花雲月原本也是個有城府的,可花雲裳帶給她的震撼實在太多,以至於她當眾失態,指著她就尖銳的喊了出來。

夜煜眯了眯狹長的鳳眼,渾身上下都冒著滋滋的寒氣。

而被這麼“詛咒”的花雲裳則顯得很是淡定,放下糕點,兩手食指對對碰啊碰,幽怨的望著她,說:“姐姐希望我死麼?”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夜煜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她臉頰不自然的潮紅,他真有些懷疑她是假裝酒醉。

花雲月不知如何回答,打心底裏對花雲裳還有些害怕,畢竟當初她是被她陷害,方才打入地牢受盡了折磨,如今她似乎得了王爺的寵愛,若是把事情抖出來,她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想著,花雲月更是氣憤,采盈果真不是個信得過的,那個什麼俠女,也忒沒用了點,連一個女人都殺不了!

“我偏不死,氣死你!”花雲裳吐了吐舌頭,俏皮得很。

夜煜搖頭寵溺的笑笑,原來喜歡頂嘴的她這般可愛,隻要不是與他嗆聲,他倒樂意看著她胡鬧。

“銳親王,本皇想聽聽你怎麼說。”夜慤帝心中似乎有了想法,但麵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王妃久病不愈,身子孱弱,前些日子身懷有孕,不幸滑胎,兒臣府上的大夫束手無策,都道是回天乏術,兒臣便暗中請了江湖郎中為她醫治,是以,府上人都當她已與世長辭。”夜煜說,不卑不亢,說得跟真的似的。

“才不是……唔!”

花雲裳本要說話,夜煜手疾眼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後者氣鼓鼓的張嘴就咬,可憐銳親王殿下強忍著疼痛,卻還裝作為她擦拭嘴角。

“如此說來,倒是本皇誤會了,”夜慤帝爽朗一笑,對冷汗涔涔的花太傅說,“花愛卿,上回不是說要給寶貝女兒討回公道嗎?如今令愛就在這裏,你可莫要再冤枉了煜兒。”

“陛下所言甚是,是老臣糊塗了。”花太傅連連點頭。

“嗬嗬,這人老了,難免糊塗,”夜慤帝半真半假地說,“煜兒啊,你可怪本皇那日錯怪於你?”

“兒臣不敢。”

“那,你可怪花愛卿?”老皇帝又問。

花太傅掌心都出汗了,緊張的看著年輕的親王,僵硬著身子動都不敢動一下。

“花大人愛女心切,其心可表,本王怪他作甚,再說,花大人是雲裳的父親,亦是本王的嶽父,哪有晚輩怪罪長輩的道理?”夜煜說著,頓了片刻,輕聲笑問花雲裳,“愛妃,本王說得可對?”

花雲裳搖頭,又搖頭,攥起拳頭義憤填膺地說:“他不是我父親!我沒有爸爸!”

“賤……”花雲月強忍下欲說口的髒話,溫柔的說,“妹妹,怎可對父親如此無禮?”

花太傅也氣得不輕,可當著皇帝王爺的麵,他有氣也無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