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我們又見麵了(1 / 2)

她似乎把采盈那痛苦的臉看成了花雲裳,憤怒到扭曲的臉上露出快意的獰笑,口中惡狠狠地罵道:“你該死,你早就該死,你本就死了,又回來做什麼?花雲裳,我要你的命!”

“放……放手……”采盈是個丫環,那力氣原本是閨中嬌女比不了的,可麵對怒極的花雲月,她竟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嬌俏的一張小臉,正由漲紅轉為青紫,額上更是冒起了細細密密的筋絡。

采盈的呼救顯然是無濟於事的,花雲月此時哪裏還聽得進去,麵目猙獰的齜著牙,一副要將其置之死地的模樣,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奇大,愣是顯出了血絲。

“救……”采盈隻覺得眼前景象開始虛浮,一口氣沒提上來,仰頭暈死了過去。

花雲月這才從瘋狂的妒恨中醒來,顫抖著雙手迅速的鬆開采盈,看著她如同抽去了生命一般緩緩倒下,驚得連連後退。

到底不是個省油的燈,花雲月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害怕的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蹲下身,伸出食指顫巍巍的接近采盈似乎還在闔動的鼻翼。她自認沒用多大的力道,即使是下手重了些,那麼短的時間也不足以讓人致死。

果然,采盈的氣息雖然微弱,卻並不是沒有,花雲月剛鬆了口氣,指尖就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還來不及定睛細看,脖子上便橫著一柄雪亮鋒利的短劍。

握著劍的手塗著蔻丹,手指指節分明卻修長纖細,中指處繪著一朵惟妙惟肖的血色薔薇。

花雲月恍惚在哪兒見過這樣的一雙手,一時又沒想起來,刀口就抵在她細膩的脖子上,她也不敢移動半分,唇齒微顫,一向巧舌如簧的她,此時也嚇得啞口無言了。

“花家大小姐,我們又見麵了。”紅玉顏的嗓音雖算不上柔媚,卻也動聽,此時聽在花雲月耳朵裏,卻隻剩下冷冰冰的嗜血了。

她並不知道這位女俠曾經與花雲裳是何等關係,更不知道花雲裳“在世”時她就為了那位救命恩人,多次有過殺了她這個虛以委蛇的偽善姐姐的想法,她隻是知道她武功高強,與采盈關係匪淺。

現下采盈被她所傷,江湖人士向來脾氣古怪火爆,這位不會直接殺了她泄憤吧?

是以花雲月想都沒想,趕緊為自己開脫,“女俠饒命,饒命!采盈她沒死,我沒殺她!”

身後人嗤笑一聲,冷聲道:“大小姐如今隻是銳親王的一個小小侍妾,怕是不該來家將的院子吧,怎麼,就不怕自己名聲不好聽?”

紅玉顏是習武之人,當然知道采盈沒有性命之憂,隻是當下她心情不好,這位花大小姐又恰好撞在槍口上,也怪不得她有意為難了。

其實采盈有言在先,花雲月是花雲裳最信賴的姐姐,盡管她並非善人,但卻對“死去”王妃甚是了解,王妃死得蹊蹺,花雲月定然知些內情,她自然不會殺她。

但采盈對王妃的事一直遮遮掩掩,她還是自己詢問來的妥當,盡管此時的她很累。

花雲月微微一怔,隨即便陪著笑臉,道:“女俠說得極是,我隻是來此看看采盈姑娘,再無其他企圖,我這就走,這就走……”

雖這麼說著,可脖子上的短劍沒有移走,她也不管亂動分毫,一張臉上寫滿了驚懼,細汗密密。

“哦?隻是看看就把人給弄地上了,好歹采盈也是禁軍統領的夫人,花大小姐這麼輕描淡寫,怕是不太好吧?”紅玉顏看似冷靜,握著刀的手卻有些輕顫,鋪墊了那麼久,終於試探般的問出了心中疑慮,“還是說,對於花大小姐來說,人命本就如螻蟻,不管是丫環還是統領夫人,亦或是王妃娘娘,隻要礙著你的眼了,便不管不顧一並除去了?”

“王妃”這兩個字從紅玉顏嘴裏蹦出來,花雲月的臉色就不太對了,采盈隻說此女武藝高強,卻不曾提及她的過去,倒也曾提醒她,定然不能在她麵前說花雲裳一句不是,這麼看來,她定是與花雲裳有交情了。

她心有不甘,那麼一個不爭不搶的木頭疙瘩,這些人作何對她死心塌地的?

細細想來,花雲裳的死越發顯得神秘,那夜分明是死了,可如今那個不知打哪兒來的花仙兒,卻又像極了她……看來要坐上王妃的位置,比過去更要難上十分了。

“女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以為雲裳去了,也是我之過不成?”花雲月是個會做戲的,霎時間擠出了幾滴淚水,“我便是萬惡歹毒,也斷然不會害自家妹妹,若然當真如此,你倒不如殺了我,讓我赴黃泉陪陪我那可憐的妹妹。”

說得可謂是情真意切了,花雲月不愧是花太傅的女兒,愣是把父親在官場那變色龍的姿態學了個十成十。

“你以為我不敢?”紅玉顏是殺手出身的,狠戾勁兒可不缺,倒不是她一點兒不相信她的話,隻是這女人楚楚可憐的淚人兒樣子,像足了她惹她心煩的那隻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