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阿琛享福……”顧南舒輕歎了一聲,“爸,你以前不是說過的麼?你和媽,不會賣女求榮的。”

“對,當然不會賣女求榮。但對方如果是阿琛,我和你媽當然要賣的,賣多少錢都劃算。”顧爸爸玩得開心,說話也肆意了一些。

“哦。”顧南舒的情緒卻明顯低落到了極點。

看吧!

陸景琛多會做人啊!

哄得她爸媽團團轉!

顧南舒禁不住在心底自嘲,如果……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媽媽知道了夜宿門的真相,會不會恨極了這個女婿,同時也恨極了他們自己!按照陸景琛的說法,他們的這門親事,是兩家長輩一早就定下來的娃娃親呢。

“阿舒,你到底怎麼了?問這兒問那兒的?”顧文昶仿佛覺察到了顧南舒的異常,“你現在在家嗎?阿琛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顧南舒搖了搖頭,“我和他都出差了。剛剛吃完飯,馬上就回酒店。”

“在外麵啊。”顧文昶恍然,然後囑咐她,“照顧好自己,也照顧阿琛。我記得阿琛胃不好,讓他少喝點酒。”

“會的。”

顧南舒語氣一頓,抬眸望了一下南江大橋底下的滔滔江水,悶聲對著手機喚道:“爸!”

“恩?”

顧文昶應了一聲。

“你也是。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媽媽,要好好的。”顧南舒捏緊了手指,“你和媽年紀都大了,要是能借著這件事退下來,以後就不要再去淌那趟渾水了。答應我,好嗎?”

“知道了!真囉嗦!”

顧爸爸有些不耐煩,“你媽這會兒要去遊泳,不跟你說了,我得跟著。你們母女兩個,都是旱鴨子,沒有救生圈,半分鍾不到就能淹死!”

“恩。”

顧南舒點了點頭,隨即掛了電話。

她站在橋沿上,勾頭看了一眼烏漆漆一片的南江,口中兀自喃喃:是呢。都是旱鴨子。半分鍾不到就能淹死。半分鍾,很快的,忍過去了,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南江大橋說高不高,但要說它矮吧,橋身到江麵也有十幾米的距離。

顧南舒翻過了欄杆,在外側的橋沿上坐下。

修長的雙腿筆直地懸在滔滔江水之上,江風吹過的時候,跟著晃蕩兩下,單薄的身子跟紙片做的似的,隨時都能被吹倒。

天黑,路過的橋上的汽車疾馳而過,誰也不會注意到,橋沿外側,有一個女人,靈魂出竅了似的,在午夜遊蕩。

……

沈越沿著桐鎮主幹道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擰著眉頭問車後座的傅盛元:“總裁,這大晚上的,顧小姐能去哪裏?你說,她會不會回錦城了?今天陸景琛和薄沁那架勢,顧小姐肯定氣得吐血了。我要是她,我肯定一分鍾都不會在這裏多待……”

“不是!她不是回錦城!”

傅盛元一貫平靜的臉上多了些情緒,墨瞳之中,暗流洶湧,“回錦城,應該往西邊開!往東是去海城的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