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產……”
顧南舒一臉茫然，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她的頭好疼，完全想不起……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對，剖腹產。”主治醫生解釋說，“我們趕到的時候，陸太太您已經生下了一個孩子，孩子就在您身邊躺著，但是因為乏力，另一個孩子沒有辦法自然生產，所以不得已我們緊急為您做了剖腹產手術。”
“你們趕到的時候，臻臻在我身邊躺著？”
顧南舒用力搖了搖頭，“不對！不可能……我明明看到有人把臻臻搶走了！他把臻臻扔進了廚房的蓄水池裏！”
她開口的時候，用的是“有人”，像是心裏存了疑惑一樣，硬生生把“陸景琛”這個名字藏下了。
陸景琛遞了個眼神給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連忙上前，檢查了一下顧南舒的眼瞳，然後開口：“太太整個孕期都把自己關在蘇城一號，臨近生產又被身邊的人下了藥，所以我想，您大概是精神出了問題，產生了幻覺。”
幻覺？
是的！一定是幻覺！
顧南舒懸著的一顆心猛然鬆懈下來。
一定是幻覺。
她的阿琛不可能忍心對臻臻下手！
她是聽了孫阿姨那些騙人的鬼話，她才會打從心底裏懼怕阿琛，因為懼怕……才產生了那樣的幻覺。
一定是這樣的。
“產前抑鬱、產後抑鬱，都是很常見的病。”主治醫生笑了笑，“相信有陸先生陪在您身邊，您的病很快就會好。”
“謝謝。”顧南舒說。
這時，客廳裏傳來兩聲嬰兒啼哭。
主治醫生笑說：“這就是心有靈犀，兩個孩子大概是知道陸太太醒了。”
“阿琛……”顧南舒低著頭，看著身側那個模糊的影子，口吻卑微，“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可以麼……”
她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哪怕是提出這樣合理的要求，內心都是戰戰兢兢的。
陸景琛看著這樣的顧南舒，心裏莫名又刺痛了一下，然後強自鎮定地開口：“我去抱孩子過來。”
顧南舒的身子明顯輕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點頭。
護士抱著惜惜，陸景琛則抱著“臻臻”，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顧南舒摸了摸惜惜，又摸了摸“臻臻”，然後蹙眉坐著，又不說話了。
陸景琛趕緊遞了個眼神給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連忙開口：“雙胞胎在肚子裏會搶營養，這……這男孩兒肯定比女孩兒蠻橫些，所以體重上……理所應當會重一點。太太也不用太擔心，好好喂養，兩個孩子都能健康長大的。”
“謝謝。”顧南舒又低著頭道謝，聲音很小很小。
陸景琛擺了擺手。
護士趕忙把孩子放在了顧南舒身側，然後拉著主治醫生一道出了門。
陸景琛也將懷中的“臻臻”放下，思慮再三，抬手拉住了顧南舒的雙手。
顧南舒試圖掙紮，雙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瞳仁收縮成了一線，深吸了一口氣，陸景琛沉啞著嗓音開口：“阿舒，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