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意心弦一顫,忽然回身撲到陳士倌腳下大哭道:“爹爹,女兒身心俱以屬展郎,還請爹爹為我做主。”
陳士倌聞言,不覺腦中嗡的一聲。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回身對著正在身後冷眼旁觀的曲管家,痛心疾首地道:“你火速趕往展府,見了展侍郎,就說讓他先看看他家大公子可在府上。若是不再,請他速速到尚書府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他若不來,明日娶親之時,我們陳,展兩家的醜可就丟得大了。”
曲管家深知此事緊急,忙騎了匹快馬,直奔展家而去。
陳士倌邊在後園等著展清,邊聲色俱厲地大罵著陳詩意與展明皓二人,一刻不曾停歇。
另一邊的楚悠然猜測陳士倌可能有毀婚之意,不由得握緊陳雪意的手。無比激動地道:“雪意,如若陳尚書今夜真的與你解除婚約,明日我便上門提親。聘你為婦。”
陳雪意緩緩抬頭,一雙潮濕的雙眸深深地望著楚悠然:“楚公子,非是雪意笑你天真。第一,朝中大臣早已知曉,明日尚書府和侍郎府一娶一嫁。京中好多女眷都會來觀禮。若此時毀婚,父親實實丟不起那個人。
再則,就是父親真的答應了二姐姐代我出嫁之事,性情剛烈的展大人也未必答應,娶二姐姐這樣行為不檢的媳婦入門。
第三,你說此話,真的有些癡人說夢的意思。你說若是毀婚成功,你明日便上門來提親。是以何等身分來求娶我呢。是以江湖俠士的身份,還是相府三公子的身份?
若是前者,我那素喜結交權貴的尚書父親斷不會答應。你若是以相府三公子的身份來,怕是楚相爺已經有了一位尚書府的嫡女做兒媳。斷不會答應自己的嫡子卻要娶個尚書府庶女的。”
楚悠然聞言,不覺啞口無言。他想不到陳雪意一個閨閣少女,比自己要小上四歲的樣子,居然事無俱細,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而且,他們才不過三麵之緣。自己並未向她透露自己的身份,她卻早已了然於心。
足見,她對自己並非不曾關注。可是,眼前這問題實在是糾結。情懷激之時,他聲音正重地道:“雪意,若不然,咱們什麼都不要管。我的馬就在院牆外麵,我帶你就此私奔吧。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識得我們的地方,我與你相守一生一世。”
陳雪意緊緊攥住楚悠然的手,潸然淚下:“楚悠然,雖然我們不過幾麵之緣。可是初次相見,我便覺你光明磊落,是個謙謙君子;去年清明,咱們二次相見,你救我一次,雖然未交一語,我卻更加覺得你的好;今夜,你特地為我而來,令我免受侮辱,我越發的感激不禁。
我亦深信你,君子一諾值千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可以拋棄相府三公子的身份,帶我遠走高飛。可是,我的娘親和幼弟又怎麼辦?上回,隻因我拒絕與展明皓的婚事,父親就已要將娘親鎖起來,與我一道受罰。這次,父親為二姐姐的事丟了他的顏麵,已是惱羞成怒。
若我在此時與你離開,他盛怒之下。不知會對姨娘和秋弟做出什麼事來,所以,雪意在此謝過你的一番深情厚義,盡管我很想你帶我離開這充滿陰謀和詭計的地方,可我卻真的不能夠,還請公子見諒。”
楚悠然不覺心寒徹骨。
陳雪意看著他一臉失望之色,不覺重淚道:“楚悠然,在白雲觀那日,我無意救你一次。如今,你已救了我兩回。今日我便將你贈我的玉佩還你。從此,咱們已扯平,互不相欠。”
說罷,就去頸上解那塊玉佩。誰知楚悠然見她竟然自己贈她的玉佩掛在貼裏衣的地方。不覺上來阻住她的動作,聲音顫抖著,啞聲道道:“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珍視它。意兒,那玉佩,我既已送你,斷不會再拿回來的。權當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可好。”
陳雪意已摘下玉佩欲放入他手中。可是楚悠然說什麼都不接過。並且麵色越來越不好看。陳雪意自打到古代以來,可算是遇到個可以傾心交談之人。況他又連幫自己兩次。卻也不想為此與他不歡而散。
見他固執不受,便也隻能歎了口氣。將玉佩重新掛至頸間。
就在二人在這兒推收玉佩的過程,展清已然攜了家仆氣喘籲籲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