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玖語臉色極為難看,還不好發作,隻好咬著牙扯著嘴角道:“太子殿下真是愛開玩笑。”
“其實不會也就不會了,本王妃曆來就不喜歡那些悲春傷秋的無痛呻吟,好端端的日子過得舒心自在,哪來那麼多愁啊苦啊的,這不是擺明了並非原作嘛。”
沈承君低低笑了聲,忽然仿佛才想起一般,有些嗔怪的看了眼冬夏:“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省事,辛小姐來者是客,怎麼連茶都不擺了?”
冬夏連忙告罪一聲,歡快的跑出去泡茶,她家小姐心情不好,這會兒總算有個發泄口了,她去翻翻那種能敗火的茶葉,多給辛小姐上幾杯。
“實在是失禮了,我這院子一年也來不了幾回客,倒是把這幾個丫頭慣得跟主子小姐似的,不懂規矩得很,讓你見笑了。”沈承君笑嗬嗬的看著道。
辛玖語此刻已經憋著一肚子的火了,她最看不慣的就算沈承君這個樣子,明明就是個武將之女,生母也不過是被先帝收養的連出身都鬧不清楚的孤女,偏偏過得比正派公主都尊貴驕矜,看別人的眼神裏總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
她是來講和的沒錯,但才一進門就被沈承君各種羞辱,這樣的恥辱她這輩子都沒經曆過,憑什麼。
每次看到沈承君那樣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拿話來刺一刺她,於是試探道:“臣女之前聽說,王妃這場病,是因著府上侍妾的兄長夜攔車馬,使得王妃動氣,提前毒發。聽聞那侍妾的兄長還拿到了老父的血書在大理寺門外跪喊冤屈,這件事王妃已經大度不做追究,這些人卻如此不識好歹,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麼,聽誰說的?”沈承君挑眉問道。
辛玖語一怔,顯然沒想到沈承君會隻追問這個莫須有的人,隨即扯出一絲笑來道:“無非是市井上的一些傳言,王妃曆來寬和待下,又何必在此事上這麼認真。”
這就是說,她要是繼續問,那就是不夠寬和大度了唄。
沈承君倏地笑起來:“上次辛小姐對府裏曾在教坊司呆過的奴婢有興趣,本王妃還當是誤會了辛小姐,現在看辛小姐連市井流言都如此關注,果然是平易近人,和善得緊。”
辛玖語臉色難看起來,“王妃謬讚了。”
“不過有句話可能不好聽,但本王妃還是不得不跟辛小姐說一說,辛小姐耳聰目明,想知道什麼大可自己去聽去看,何苦裝成啞巴聾子,被那樣讓一些長舌婦給混淆了心智呢。”
“你……”辛玖語咬著牙使勁給自己按壓著火氣,她早就說過,她跟沈承君沒有講和的可能性,偏偏父親不聽,還拿忤逆這種話來壓自己,逼著她來這裏受辱。
結果事實證明果然如她所料,沈承君上一次就是故意在找自己麻煩。
沈承君對於辛玖語氣得發抖的樣子視而不見,瞥了眼牆角的更漏,發現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便轉過頭來很無辜的看著辛玖語:“時間也不早了,辛小姐要不要留在王府裏用些家常便飯?”
“不必。”辛玖語起身,覺得自己幸好沒把目的說出來,否則反而更加連累哥哥,冷笑:“王妃娘娘的菜成分太雜,臣女怕是無福消受。”
冬夏一張俏臉立即就沉了下來,旁邊的朔月也冷了眸色。
沈承君倒是一點兒都不生氣,笑眯眯的看著辛玖語:“那正好,本王妃也就是客套客套,沒打算真留你,好在辛小姐也是個識趣懂事兒的人,沒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要不本王妃還真要犯愁這頓飯怎麼才能吃得不反胃呢。”
“你……”辛玖語這會兒再好的修養也維持不了她的端莊氣派了:“沈承君,你太過分了!”
前麵她還謹記著這次過來是奉了父親的命令跟沈承君講和救她大哥的,現在這情形她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從小到大就是宮裏的主子妃嬪也沒人敢這麼撂她麵子,憤而起身,手邊的青花瓷茶盞隨著她的動作,砰地一聲就碎在了地上,水濺的到處都是,雪白的地毯立即汙了一大片。
“放肆!”冬夏立即上前擋住她凶狠的目光,冷聲喝叱:“在王府裏摔杯子,辛家小姐好大的譜兒,別說你現在還不是主子娘娘呢,就算是,我家王妃的名字也不是你能喚得起的!”
“喚不起?是因為她手裏握著太子殿下的寵麼?”辛玖語這會讓也豁出去了,反正她是篤定了沈承君即使生氣,這些話她也不敢往外宣揚,否則壞的就不是她一個人的名聲:“沈承君,你已經嫁給安平王,還貪心不足的吊著太子,表麵上裝得雍容華貴,骨子裏不過是個朝秦暮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