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紅菱信得過嗎?她可是鳳惜鸞派來服侍小姐的人。”冬青麵露猶豫:“或者,奴婢讓人去接冬夏進宮?”
“不必,”沈承君搖了搖頭:“鳳惜鸞把娘親當後路,是不可能安排人害她的,那個紅菱還算有些小聰明,冬夏留在宮外比在宮內要好。”
冬青心思縝密,所以能在鳳惜鸞手上活到如今,換了冬夏那衝動的脾氣,沈承君還真有些不放心。
好不容易等來的母女見麵,以一人沉睡,一人遠觀的相處模式持續了近半日,沈承君才帶著冬青從殿裏走出來。
這會兒殿門口除了幾名例行守崗的侍衛,無論是多出來的禁軍,還是請見的那些朝臣,此刻都沒有了蹤影,那位禁軍統領的屍首也已經拉走,地上連個血絲兒都沒剩下,幹幹淨淨。
“從明日起,小姐就要按照旨意臨朝攝政,往常鳳惜鸞不能上朝的時候,特意指派了幾位大臣代政,奴婢已經讓人去準備他們的生平紀事。”扶著沈承君上了轎攆,冬青在外麵壓低了聲音說道。
沈承君搖頭:“不用了,他們的情況我已經很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猜到了這一天,了安他們才會要她將這些東西一早記在腦子裏,想到了安,沈承君目光沉了沉。
“其他人先不必管,你先去查查先前我走錯路時見到的那座殿宇,到底是曾經哪位貴人的住所。”
那天看到的破敗宮殿,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沈承君腦海,那宮殿的位置與母親在華晟的宮殿位置一樣,門口的布置也有些像,就是不知道裏麵如何。
這麼想著,沈承君下意識的去感受此刻心中的動蕩,直到確定她的這個念頭並沒有讓身體裏的鳳惜鸞有任何反應,沈承君才失笑的揉了揉額頭,輕歎了口氣。
她與鳳惜鸞記憶互通,但心思除非她生出死念,否則並不共享,或許是近來心情太重的關係,她剛剛竟想要拿這個猜測來試探鳳惜鸞的反應,結果毫不意外的無功而返。
按照紅菱的說法,那座宮殿荒廢的時間比她母親年紀還要大,怎麼可能跟她們有關係呢,真是胡思亂想到快要癔症了。
就在這時,行進中的轎攆停頓了一下,外麵響起冬青的嬌喝聲:“何人如此大膽!”
“老身宋國公府林氏,見過太女殿下。”來人聲音溫和恭順,隔著薄紗,隱約可以看到她跪在石子路上的身影,在她身後,還跪著另一個年輕的少女,表情似乎有些不服氣,被年長女子強按著,身子還在不停扭動。
這少女沈承君隻看了一眼,眸子裏就帶了幾分笑意,也猜出了對麵這位年長夫人的身份,於是揚聲道:“宋夫人不必多禮,請起吧。”
說完,沈承君緩緩起身,兩側的宮女立即上前來分開厚重的紗幔,冬青扶著沈承君走下了轎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