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溫言見那鮮血淋漓,醫者仁心,不忍得很!
梁荷頌低眸看賢太妃,別有意味的幹笑了一聲,也沒拆穿。
“不急。”
她一路疾奔的模樣不過是裝樣子的。她悄悄檢查過了,賢太妃根本沒有多大傷,頂多就是些小口子、小淤青,那些血淋淋的東西,全是殞命它口的那二雞的……
果然,賢太妃經過一陣仔細濕帕子擦拭後,整個貓精神煥發的。趁賢太妃大口朵頤大魚塊的時候,梁荷頌趁它不注意捏了捏它前腿和後腿屁股,竟然比失蹤之前還肥上一圈!(小黑屋裏除了吃也不能如平時那般到處跑跳運動,不肥那雞肉如何消耗?)
梁荷頌忽然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韓貴嬪了……
讓康雲絮幾人去了外頭,梁荷頌這才與吃著魚的賢太妃聊上。
看了眼賢太妃那越來越滾圓的肚子,梁荷頌凝眉。“太妃娘娘,食不可過甚,這魚嬪妾會給你留著的,您要不歇會兒吧。”
賢太妃毛茸茸地臉兒紮在碗裏,胡子上沾著一粒兒魚肉渣,邊吃邊嘰裏咕嚕道:“這……吚嗚你就不懂了!魚啊嗚得趁新鮮,而且,吃到肚子裏的,才是自己的……”
它吃得投入!唏哩呼嚕、啪啪啪。
這聲音,怎麼還吃出豬的感覺了。梁荷頌打算等它撐(注意是撐)不下了,再跟它說。
最後,賢太妃對著魚兒的一堆屍骨,打了個飽嗝,對梁荷頌說起幾日遭遇:“那姓韓的毒丫頭片子,當年還是哀家讓人提拔他老爹升官兒,沒想到她居然恩將仇報,拿鞭子抽哀家!不過……好在那雞還不錯……”
“……”梁荷頌扶了扶額,覺得沒有必要再交談下去了……
回頭,梁荷頌便見窗台上一隻雄壯的大灰貓,在窗台上徘徊猶豫,不敢貿然進來!
梁荷頌招手,準許它進來。得了主人家準許,大灰貓肥壯的四腿一蹬,一下子就跳進屋子裏,朝賢太妃來,不過不似從前那麼劈哩噗嚕的猛追,踩著果毅的貓步,老虎似的緩步走進。
賢太妃舔刮了下嘴毛,瞄了它一眼,蹲坐在那兒想走又沒走似的尷尬不自然感。灰貓走過來,隔著一步遠的距離,彬彬有禮的蹲坐下。
“太妃娘娘,這回是辰良召集了群貓,幫忙救了您。”
梁荷頌說了前半句,也不說後麵該不該感謝的話,便閃退一旁,自幹自的針線了,偷偷一瞥那蹲坐在圓木桌上的二貓。二貓並排蹲坐著背對著她,仿佛兩隻形狀別致的花瓶兒。
二貓一動不動靜坐了許久。
“哀家向來賞罰分明。”賢太妃伸出一隻爪子,將那裝滿魚刺的碗往大灰貓麵前一推——
“賞你的。”
大灰貓埋頭,劈劈啪啪的啃起魚刺來。
梁荷頌摸去額頭上一滴冷汗,暗自感歎可憐的灰貓,可再看那灰貓吃得嘎嘣有勁兒,仿佛很喜歡吃似的。
微微歎了歎氣,梁荷頌牽了牽唇角,染起淺淡而略酸澀的笑容。若能有人這般追隨左右,簡簡單單的隻對你好,何嚐不是幸福。
穿針引線,梁荷頌繡了一陣兒,一件紅底彩花兒的小衣裳已經初具形狀了。
雖然她在這小小的屋子裏靜靜的做著針線,但梁荷頌篤定,今日關於她這事,定然已經傳遍後宮,很快傳入京城。關乎太廟、太-祖,這事能不傳出去麼?不過,今後她得提醒賢太妃,多注意著點兒了,莫讓人聽見她會說話。
正如梁荷頌所料,傳言如乘了風,宮牆再巍峨也抵擋不住人的傾訴-欲-望和好奇心,都把她當做太-祖-神靈青睞的對象,就差沒說成神女了。不過,都是捕風捉影、玄乎乎的閑話,把她神化了些。
傍晚時,康雲絮含笑進來,說皇帝晚上要過來雙菱軒陪她。
他定然是來問托夢之事真相的。梁荷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