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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眼珠閃了閃,仿佛心虛地瞟了一眼一旁的采霜,而後小聲:“貴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奴婢不懂啊……”

梁荷頌也不動怒,隻是聲線冷若冰霜。“飛燕,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心虛的時候,眼睛會遊移不定?”

飛燕聞言心虛。

采霜則麵不改色心不跳。

“你身為宮女,武功高強,繡花針用得熟練,但衣裳卻做得一般,行事滴水不漏,包括語言表情。”梁荷頌對采霜道,“所以,你,絕對不是普通進宮的婢女,你那繡花針也不是繡花用,是殺人的,對吧?”

嫌少有表情的采霜,閃過一絲驚訝。

見狀,梁荷頌篤定,她猜對了。

還是飛燕先按捺不住了,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貴人不必擔憂。我與采霜是梁大人吩咐進宮來保護貴人的。”

采霜側目盯去,飛燕眼睛閃躲了閃躲。

“好吧,采霜是保護貴人的,奴婢……奴婢是大人派來給貴人解悶的……”她眼中閃爍的淚花,標示著她受傷的自尊心。

一驚,梁荷頌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耳朵。

“是哥哥……?”

來回踱了一圈,梁荷頌思量了一番,斂眉:“哥哥向來行事周全,怎會讓你們二人進宮來?若是被人知道,那還了得?!”

飛燕忙解釋:“大人知道不妥,所以才讓奴婢們不許說,也免得讓貴人擔憂。”

這不是她不知道就能忽略的問題啊!

而下盛家一事可能牽連尉遲府,風聲又緊,這不是現成的一個把柄讓人抓麼?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還得了!

唉,不過人都進宮了,以後小心些不讓人知道就是了。

梁荷頌:“飛燕,你把進宮經過與我說一說吧。記住,不許隱瞞!”

飛燕將見采霜沒有表示什麼,才將進宮經過簡要說了一番。

原來去年梁燁初被遣去西北考察,心中放心不下剛入宮的妹妹,便千辛萬苦的挑了二人,送入宮中暗裏照應著,而後再伺機來到她身邊做婢女,名正言順的照料。

“梁大人怕貴人擔心,所以不讓奴婢二人告訴貴人,奴婢真不是有心隱瞞貴人的。還有,貴人您可千萬別告訴大人您已經知道了,不然,奴婢怕大人會責罰奴婢……”飛燕可憐巴巴,好似很害怕梁燁初責罰。

梁荷頌歎了口氣,讓二婢女下去了。

既然是哥哥派來的人,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以哥哥的眼光,定然不會挑選容易背叛之徒,再者二婢在宮中潛伏這麼許久,也算曆經磨難,如此經過榮華富貴、生死抉擇都沒變節,品性應該可信。

‘哥哥做事穩妥,竟還這麼冒險!’梁荷頌暗暗生氣,竟還不告訴她!梁荷頌忽然想起了,梁燁初那日說的“萬事,有我在”的話。

哥哥昨日才進了宮,要再見還得過上三四日。待下次碰見,她定要當麵與他說說。

*

之後的四日,厲鴻澈都沒來雙菱軒,直到這日晚,厲鴻澈才匆匆來雙菱軒與梁荷頌吃了個晚膳,過問了下她飲食起居、身子可還好之類的日常寒暄。

梁荷頌大致說了說,也沒有細說最近幾日身子越發虛弱,幾次軟得下不來床的事。不過,她估摸著厲鴻澈應該也沒有心情坐下來細聽,因為才吃了晚膳,厲鴻澈就匆匆去了欣蘭宮。一摸那凳子,都還沒坐熱。

康雲絮瞟了眼梁荷頌,勸慰:“馬上快中秋宴席了,應該是淑貴妃那裏有事需要與皇上商量,所以皇上才常去那裏,貴人莫要難過了。”

慢慢將古棋譜書又翻過了一頁,梁荷頌的笑仿佛薄薄的流雲那般輕,流過兩頰、轉瞬消失。“中秋家宴之後,淑貴妃很可能便會封後了。我也不過一介貴人罷了,若如此就難過,那往後就就沒法過了。”

梁荷頌說著,撫摸了撫摸懷裏賢太妃的腦袋。雖然不知道她在厲鴻澈心中的斤兩,但,她覺得厲鴻澈還是對她有些感情的吧。雖然心裏前些日子的隔閡還在,但梁荷頌已經捋清楚了自己對厲鴻澈的感情,也就淡然了許多。沒辦法,她就是不小心喜歡上了這麼一個深沉不見底的男人。她若不能改變情況,那就隻能暫時的接受,若真接受不來,再試著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