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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梁荷頌撕心裂肺一聲喊,可厲鴻澈隻是頓了頓,沒有回頭,消失在黑暗中。那背影,是從未有過的絕情。

“皇上……”

不必說,厲鴻澈的意思,定然是不會饒恕哥哥……

摸了摸小腹,梁荷頌看著厲鴻澈消失的黑暗處,心痛如絞。為何她覺得,方才那一瞬間,厲鴻澈連她都想一同舍棄、丟棄了。

退下一軟,梁荷頌跌坐在地上,無暇顧忌雨水。這雨不是下在頭上,而是她眼睛裏、心裏……

淅淅瀝瀝,滴滴如血。

梁荷頌低低呢喃。“為什麼,連話,都不願聽我說……”

哪怕那信有問題,可她的感情,是真。還是說,他的感情,也就如此淺薄,抵不過一點風雨、疑心。

許久,一柄傘蓋上她頭頂。

梁荷頌見身前一角明黃,一愣,抬頭,正見厲鴻澈深邃莫測的眼睛,俯視著她,散落些許溫柔。

“別哭……”

厲鴻澈將梁荷頌抱起,大步往雙菱軒走。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梁荷頌之兄與黑手有密切聯係,而她是梁燁初最緊密的人,也不能免除嫌疑。他絕對理智處事的習慣方才告訴他,應該狠心走掉,頭也不回,可是……他好像再次感情用了事。

摟著厲鴻澈的脖子,梁荷頌小臉上淚水雨水相和流,望著厲鴻澈。“皇上,你是不是……不想要臣妾,和腹中的孩子了。”

渾身一僵,厲鴻澈對著這雙望著他的染著淚水、雨水的眼睛,蠕了蠕動薄唇,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沉默與等待中,梁荷頌的心,就仿佛這黑夜,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失望爬滿她眼睛,又從眼角奔流而下。

她明明這麼輕,可這一瞬間厲鴻澈卻覺得抱著的女人,重得讓他不敢掉以輕心,隻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摔著地上,碎了。

“要……朕要……”

淚如雨下,梁荷頌又氣又傷心,軟手捶了厲鴻澈胸口一拳:“騙子!你是個大騙子!”話帶著濃重的哭腔。

厲鴻澈心下後悔,為他方才的“理智”念頭。他狠狠抱住懷中的梁荷頌,用體溫將她烤熱,任她淚水控訴、斥責他。

“是朕不好,方才是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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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更末,接近四更的時候,雨水停了。

蒼蘭苑廢棄宮殿旁的池塘,滿池子雨後枯敗的荷花,折腰倒在池子裏。三條黑影閃現,是上回的兩男一女。

“宮外的情況怎麼樣?”其中一男人問。

另一男人答:“不大好。狗皇帝果然厲害,竟然一連拔出三個公子悉心培養的棋子,而下連公子都被牽連入獄!不過好像是巧合,宮中有人推波助瀾。”

說道此處,那一女著急。“那可如何是好?咱們就該衝到乾清宮,殺了狗皇帝!省得這麼多顧忌,讓公子受罪!公子現在的身子經不起太多折騰了!”

“不可!你忘了公子的訓誡了?現在不是殺狗皇帝的時候!殺了一個皇帝,大晉背後還有更多可以做皇帝的人!且不說狗皇帝身邊護衛重重,光是四大高手都不是你我能敵得過的!”

“這不行那不行,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子被處斬吧!”女子急。

“你慌什麼,既然公子沒有發指令,那說明,這一切都在他可控範圍之內。以往什麼險境沒有,還不都是有驚無險。”

經過其中一男人這麼一說,另外兩人才放心下些許。

“現在重要的是雙菱軒那邊情況如何。”

女子笑哼了一聲。“倒是一切順利。曦嬪娘娘魅力不可擋,皇帝再次為她打破了原則,今晚去而複返,而下估計正溫存著。”

語言間隱約有輕鄙諷刺。

那男人微微沉吟,“嗯”了一聲。“那就好……”

雨又起,人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