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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淋了雨,梁荷頌身子就有些虛,加上又跪了一番,是以之後這兩日便在床上躺著,今日咋聞了梁燁初被放獄來的消息,真是又驚又喜。

“消息可可靠?”

康雲絮端來薑湯,欣慰笑道。“可靠著呢,宮裏大約都知道了。梁學士並沒有參與這樁案子,證據都是被人栽贓的。”

那些證據當然是被栽贓的,不過皇上拿來的那封密信,仿佛……並沒有被拿出來說。梁荷頌心下計較著。難道,是皇上放了哥哥一馬麼?

“做個平民也好,總比在宦海沉浮的好。”

“雖然娘娘兄長不必為官了,但‘沉浮’恐怕也難以完全置身事外。”康雲絮道。

“此話怎講?”

“娘娘,皇上雖然免了您兄長的官銜,但是二皇子苦惱著不想與您兄長分開,跪在乾清宮求了一個通宵,都跪暈過去了,所以皇上便準了您兄長暫代二皇子老師之職。”

梁荷頌微微一沉吟。雖然如此不如遠離京城做個閑人,但是她能時時看到兄長,也倒不錯。哥哥一身才華,若是辜負了也是可惜。

“這次,多虧了皇上了。”入宮一年多,梁荷頌也從最初的不了解,到現在漸漸了解了厲鴻澈此人。他責任感極強,做事力求完美,又身為九五之尊、肩負天下使命、製定法則,這次讓他打破原則,包庇了哥哥的貪汙之行,從輕處罰,定然十分不易,他內心裏定然自責不已。

她梁荷頌也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撫摸了撫摸肚子,梁荷頌淡淡一笑。

“好像長了不少。”

就這樣,梁燁初沒了學士之頭銜,做了宮廷二皇子的老師。六七歲的娃娃,他一人完全能教過來。

而黎懷薇如願當上了翰林院掌院學士,管至二品,也是風光如意,走路腰杆都挺直了。

盛家、尉遲家都被抄了,男丁處斬,女的流放,唯有宮中香嬪,免遭遇難,不過日後也是沒有多大指望。

一樁看似洶湧的波濤,在皇帝的斡旋下,暗暗平息。

已是半個月之後,乾清宮。

“皇上,歇息歇息吧,快四更了,您要再不歇息,天就要亮了。”康安年小聲提醒,怕嗓門兒打了,會驚擾疲勞的皇帝。

看看外頭的天色,厲鴻澈捏了捏太陽穴。

“把預備好的早膳送去雙菱軒,順便帶信兒去,說朕晚上過去。”

“是。”

看了眼一旁的寫著幾月事務的奏章,厲鴻澈又鼓起了勁頭。這兩個月之內,他要把所有事情準備好!孩子四個月之後會迅速成長,樓蘭人說,那會兒很是危險。

“梁燁初進宮了嗎?”厲鴻澈問。

“回皇上,還沒有,三日後進宮。”

這兩個月之內,除了這些朝廷大事,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確定梁燁初的身份,是否真如黎惜蘭帶來的那對母女所說的“不簡單”。

楊氏母女手裏隻有一麵殘破血書,其實證據也不充分,這回說得頗為牽強,有些地方也是糊弄,又栽贓嫌疑。厲鴻澈哪裏看不出來,雖然或許是有問題,但究竟真相如何,還有待確認!

厲鴻澈來到雙菱軒時,梁荷頌剛迷迷糊糊的昏睡著。

“皇……”

采霜、飛燕二婢女才打算行禮,厲鴻澈就抬手讓不必了,免得驚擾了榻上佳人的睡眠。

梁荷頌最近微微胖了些,更襯托得膚如凝脂,滑膩白皙,而下又半蓋著紅綢棉被,烏發綿延流淌,就像一支桃花沾露,靜靜綻放。

將被子牽上去了些,厲鴻澈順了順她耳邊那一小束長發,又滑又長,在他手指間流淌,仿佛一淙微微涼的漆黑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