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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燁初微微側了側深邃若夜色的眸子,仿佛將黑暗的天空都盡數收納在眸子中,又柔又浩瀚無際。有溪忙收回視線,不敢再輕易視梁燁初的眸子。

“我既有能力困他第一次、第二次,便有能力再困他第三次。”梁燁初的聲音輕得想夜風,卻讓人不敢忽略他話語表達的威脅力量和篤定。

有溪心下吃驚。

“主子是說您打算這次又放過狗皇帝,再等下次嗎?難道,難道這麼大好的機會,又錯過嗎?”有溪急得顧不上主仆之儀,皺眉欲起身,“主子,您可要想清楚啊!狗皇帝不是等閑之輩,何況他似乎已經察覺出朝廷裏咱們安插的真正實力所在,恐怕……”

“你是在懷疑我的話,和能力?”

梁燁初輕飄飄的視線落在有溪身上,瞬間讓他仿佛承受了千斤的重量。有溪有話也都憋住了,隻是臉色不太好,顯然嘴裏不說,心裏也是不認同、不甘願的!

梁燁初薄雪的眉間微微蹙了蹙,瞟了他一眼,仿佛冬風掃過:

“今日我並沒有準許你行動,你如此行動當知,我可以就地殺了你。”

有溪一驚,被這一句聽來溫和的話嚇得一身冷汗,蠢蠢欲動想起的身子,聞言一下子釘在了地上一般,請罪。

“若,若主子要殺有溪,有溪沒有任何怨言。但,有溪還是想說,有溪無愧於心,是為大蜀國而死。”

梁燁初輕聲笑,帶戲謔。

“主子?我何時當過你的主子……”

“從今天起,我便去找你真正的主子吧。”

話音還未罷,白色的影子刹那閃得無蹤無際。

“公子!”

有溪起身想快步追上梁燁初,卻不想他想得太天真了,梁燁初迅速消失不見,根本無跡可尋!仿佛刹那間消失在夜色裏!

想著下午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情,有溪臉色明明暗暗的。辛辛苦苦等待籌謀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若是現在還等,而且是冒著一敗塗地的危險等,讓他如何甘心!

有溪飛身到了一處無人的花酒樓外,入樓去找相熟的姑娘,去了無人的雅間。實際這姑娘是個眼線,這小青樓隻是個接頭地。

“唉!”

有溪啪啦將劍插在桌上,大喝了幾口酒,是氣急了。

“難怪蜀王臨終那般囑托!”

姑娘上前:“有溪公子,蜀王臨終囑托了何事?”

有溪越想越煩悶,他原本是書生,不喜多喝酒,但想起這回梁燁初的立場也是生氣。

“還能有什麼,不就是蜀王臨終說,絕不能把大蜀太子之位給永燁二王子麼!而今看來,蜀王當真是有先見之明,二王子殺伐決斷,可兩次臨陣就心軟不做了!真是!!好在,蜀國太子之位其實並不是他!這個主,這回他也沒資格再繼續任性地做下去!”

有溪嘴角一絲兒笑。

沒錯,許多人都不知道,梁燁初並不是蜀國真正的傳人太子,不過是個二王子罷了,還是個庶出的。真正的太子,就隱藏在這座樓裏!梁燁初隻是個幌子,說白了就是大難臨頭時,蜀王安排的替死鬼。太子,才是蜀國江山社稷的真正傳人!國師府一向隻忠於真君,是以,太子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不過……

有溪想起來那才智比之梁燁初稍遜色,但性情卻殘酷許多倍的太子,心底頗有些煩躁。

複國大計,如果沒有二王子,是斷然不行的。蜀王臨終時說,二王子是劍,但不能是主人,因為他雖鋒利,卻不夠無情、斬盡當斬之人。太子,能。

二王子應該知道,不過,他顧念著兄弟之情,多年來明明有能力殺了太子成為真正的蜀國太子,但他卻沒有。難怪,蜀王當年那般說。他確實不夠無情。

“若是可以選擇,我寧願選二王子為主子,隻可惜……我沒得選!”抬頭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有溪將酒杯捏為飛灰。

再者,梁燁初計謀再無雙,武功再高,終究是活不長久的,他身子頂多再撐一年就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