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思科,布瑞吉特的堂叔,一有機會就會公開發表演說,急不可待的向眾人暗示他是多麼適合卡裏德弗洛斯家族當家這個位子,而他的兒子費爾甚至都不會掩飾一下對海尼爾的不屑一
顧。還有雷納德,卡裏德弗洛斯家族的遠親,這個像老鼠一樣的家夥忽然仿佛被最偉大的三流詩人的靈魂上身,無數次抒發自己對於布瑞吉特愛意,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一百年一般……
最讓人頭疼的還要數布瑞吉特和海尼爾的親叔叔,瓦洛夫在這世上唯一的兄弟格裏高利,這位自命不凡的男子在為他哥哥的不幸遭遇“悲痛欲絕”之後,就精神煥發的把他的侄子海尼
爾拋在腦後,隨意出入樞機院,主持家族的重要會議,儼然一副攝政王的姿態,盡管他如塗蜜般的口舌總是在布瑞吉特還海尼爾麵前擺出無盡的,如親生父親一般的關懷,但是他的骨子裏在
想什麼布瑞吉特一清二楚,隻不過是不好跟他撕破臉,如果他以為卡裏德弗洛斯家的烈火薔薇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那他就錯了,不過話說回來,布瑞吉特覺得他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問題還不止這些,當瓦洛夫這座大山坍塌之後,卡裏德弗洛斯家簡直就成了眾人眼中的肥羊,尤其是她,這位名聲鵲起卻又待字閨中的卡裏德弗洛斯家的第一千金,血統薄弱的小家族
,一夜暴富的暴發戶還有家道中落的沒落貴族,總之,這些隻有皮相沒有實質的家族勢力開始爭先恐後的,明爭暗鬥加入到這場摘取“名花·烈火薔薇”的戰爭中來。
“你真像女神一樣啊!布瑞吉特!”阿曼德·馮·修德瓦索充滿讚歎的語氣說道,他是露絲蒂和米奇爾的三個叔叔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不過也比布瑞吉特大一輪有餘了,他是有名的花
花公子,聽說光是公開的情婦就有二十幾個了。
同時他也是這場沙龍的東道主。
這樣露骨的發言讓坐在布瑞吉特旁邊的露絲蒂皺起眉頭,她真的為自己有這樣的親戚而感到羞恥。
然而露絲蒂卻很清楚的知道,布瑞吉特,即使在這名媛群集的沙龍上,也是最光輝耀眼的一個,美麗而優雅,聰明而謹慎,有時又表現出難以置信的堅強和無畏,她耀眼的金發是高貴
的卡裏德弗洛斯家族的標誌,而翠綠的雙眸遺傳自她的母親,那是另一個古老而高貴的家族。
露絲蒂伸手取過自己的折扇,用筆在上麵寫了什麼,寫完,她捅了捅布瑞吉特,布瑞吉特不解的轉過頭,露絲蒂把折扇遞過去,布瑞吉特隻是看了一眼,就露出莞爾一笑——其實她更
想哈哈大笑,但是,畢竟那是不合時宜,也不合禮儀的。
“怎麼了?女士們?是什麼讓你們美麗的臉兒上開出這樣燦爛的花朵?”阿曼德裝模作樣的說道,“讓我來看看我親愛的侄女都寫了些什麼?”
他說著,從布瑞吉特的手中拿過那把折扇——說不定稱之為“奪”更確切。
他不解的看著那把折扇上的“字”,實際上他隻能看見一些古怪的數字組合,他一邊抬頭看看麵含笑意的布瑞吉特和露絲蒂,一邊低頭看看折扇,終究還是不懂那上麵寫的是什麼。
“這可真是……露絲蒂,真是裝神弄鬼啊,這可真是……”
布瑞吉特和露絲蒂對看一眼,會心一笑。
自從那場戰鬥以來,露絲蒂和布瑞吉特建立起良好的友誼,她們發現彼此之間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比如可愛的弟弟和愚蠢的親戚。
那折扇上麵是鐵血狼牙所采用的專用的密碼組合,如果破譯過來的話,就是:這是隻穿著禮服的豬。
阿曼德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破譯出來。
雖然有露絲蒂適時的為她送上笑點,但是這種愚蠢的沙龍生活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布瑞吉特早就厭煩無比,但是叔叔卻依然為她安排個沒完,卡裏德弗洛斯的“攝政王大人”對於自
己親愛的侄女的婚事真是有夠熱心的呢!
這時,一個仆人一路小跑到還在為露絲蒂的玩笑傷腦筋的阿曼德旁邊,小聲通報。
“老爺,慕容先生駕到。”
“什麼?”阿曼德立刻站起身來,一臉的鄭重其事。
聽到這個消息布瑞吉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兩張麵孔,一個是一臉的嚴肅還帶著一點疲憊的貴公子形象,一個是臉色蒼白憔悴,卻總是帶著瞧不起人似的笑容的浪蕩子形象。
從入口進來的兩個人正符合她心中之所想:身著禮服,風度翩翩的慕容紋心,不過和印象裏的不同,他給人感覺神采奕奕,一路走來,無數名媛向他靠攏,而紋心俱以春風般的笑容和
高雅幽默的談吐予以回應,阿曼德熱情都迎上前去,兩人熟絡的交談,仿佛彼此已經是多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