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雞犬不寧(1 / 1)

母親以為我要衝到父親跟前跟他對峙,連忙拉住我,喊著我的名字,看她流下的眼淚我真的覺得窩囊。

也許隻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我知道她的不容易,她也知道我受了不少委屈。

“她爸,你別急,我都問過了,不是照片上那麼回事,”我媽一手護著我,還擋在我爸麵前,生怕他再打我,一麵還替我解釋,“他們是在酒會上發生了一些衝突,是裴容欺負小童呢,她那麼懂事……你誤會她啦。”

然而,父親不僅不相信,說出的話還十分傷人。

他始終拿眼睛瞪著我,像瞪著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誤會?要真是誤會,有裴容的地方她就不應該去,我看她根本就是特地去見他的,早就假戲真做了!你看看那親密勁兒,完全忘了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忘了她哥哥到現在還在裏麵,忘了她媽的一隻眼睛是為誰瞎的,忘了我們的家業是被誰一把火給燒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就是隻白眼狼!”

這一件件事,被埋藏在心底六年後,現在如同一項項指控,讓我頭痛欲裂,除了這些,還有父親,差點因為家變而失足墜樓……

我咬著牙默不作聲,父親的神經一下跳起來,仿佛認定了事實般,重複著他剛才的話:“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人家都出來了,你哥還在裏麵受苦,除去你哥不說,我們家哪個不被他害得很慘?江童,你這是在犯賤!”

“她爸!”我媽憂心地喊出來。

而我在聽到父親這樣界定我時,眼睛猛地酸澀,緊繃的神經卻是慢慢鬆懈下來,平靜地反駁:“爸,我是因為公事才去的酒會,我也並不知道裴容在那。他現在把我當仇人,我的手,就是被他弄骨折的。”

提到手,現在好像更疼了,一陣陣地。

從踏進大門的那一刻起,他都沒有注意到我的手。現在我這隻因裴容而骨折的手橫亙在我與父親之間,換來的卻是他一記冰冷的眼神。

我的解釋在父親麵前,是那麼地蒼白無力,而且虛偽造作。

在我們這個家裏,父親的威嚴是不容置疑的,我這樣的辯解就是在反駁他認定的事,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如果不是我媽在前麵擋著,他恐怕還想捶死我。

瞧他那雙充血的眼睛,簡直想吞了我:“你還有臉跟我頂嘴?”

“頂嘴怎麼了,難道大人就沒有做錯的時候?”

父親的話音剛落,一道清脆不屑的聲音就跟著接上了,我扭頭一看,是小我五歲的妹妹江小瑜,她竟來了?

不過當下最緊張的就是我媽了,她一看到小瑜便臉色大變,也顧不上我了,連忙攔在她麵前,擠著眼睛低喝:“你來幹什麼,還不趕緊走!”

小瑜哼了一聲,不顧我媽的阻攔,徑直來到我旁邊,給我一種站在我這邊的錯覺,她直麵父親,開口道:“這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家’這個字眼,在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定義是不一樣的,但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是所有東西出處的源頭,可恰恰這一點,在我父親那裏是不能提的。

因為個中原因,父親認定小瑜不是他親生,所以在我媽懷孕後就讓她搬出去了。

現在小瑜還把這個“家”搬出來說,這無疑是在父親頭上火上澆油。

他用手指著我媽,氣得聲音都發抖了:“把她給我帶走!”

然後紅著眼瞪我:“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滾!”

本來殘局還沒有收拾,經過妹妹這一鬧,就更糟糕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幫我解了圍,不然我跟父親之間的戰爭不知道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六年過去了,還是原來的樣子。

“謝謝你。”

我很真誠地跟她道謝,雖然我們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江小瑜並不領情,反而朝我譏諷道:“知道嗎江童,你在那個家裏就是一個笑話,你以為你是誰,聖母啊?”

不等我有什麼反應,她哼了一聲,還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裝給誰看。”

她這無心之話還真是撞到我心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