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確認是鄭檸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心裏頓時湧出很多如果,可再多的如果,也不可能讓時間倒回去,發生的就是發生了,我們除了接受現實,還能怎麼辦?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我完全忘了自己的專業素養,眼淚一下湧出來,心裏把那個傷害鄭檸的人詛咒了十萬八千遍。
我抱著鄭檸好長時間,她一直哭,而我,卻完全沒了頭緒,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江童。”
突然,裴容喊我一聲,我回頭看他一眼,不知何時,他手裏多了一件外套,我順手接過外套時,他的手似乎是刻意碰了我一下。
不由得,我再次看他,他輕聲道:“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幾秒後,我就意會到裴容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鄭檸一直窩在我懷裏,我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淚弄濕了,溫熱一片。
我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溫柔地跟她說:“親愛的,你一定很難過,很糟糕,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塌了是不是?”
這一問,鄭檸那憋著的一口氣終於釋放出來,不管不顧地大聲哭出來。
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在鄭檸這件事上,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失敗感與焦慮。
因為無論我用什麼方法,她都不肯將那晚的事說出來。讓我奇怪的是,我能看出她是想跟我說的,但好像又有什麼顧忌,硬是壓在心裏不說。
我很肯定,她不會再說。
這件事並沒在她身上停留很久,憂鬱的心情很快就過去,她很快就接受了那個事實。
應她的要求,我們並沒把這事跟鄭才辰說。
鄭檸回江城的那一天,是跟她哥哥一起回的。好像裴容在這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完,所以他沒有一起走,而我也因為父母讓我給陸承川一個交待,所以也暫時留了下來。
的確,距離陸承川跟我提親,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這期間他給我發短信,我也沒有回。一是我要一心一意陪著鄭檸,二來我還沒有想到一個更好的說法。
站在路邊攔車的時候,我正在想陸承川的事,想著把他的事解決了,我就該回北城好好處理工作的事了。
裴應幫我解決了我哥公司的事,不說職業道德的問題,我也該好好上班了。
“怎麼樣,捎你一截?”
我側頭,裴容正歪著頭點煙,眯著一隻眼,酷的讓人心生嫉妒,我看著卻是有點心煩。
最近為了鄭檸的事,跟裴容沒少接觸。尤其我還當著他的麵哭的那麼大條,幸好他沒借此挖苦我,不然我真淌地洞鑽。
雖然鄭檸麵上沒再糾結那件事,但每天晚上她都睡不熟,常做惡夢,還哭。我也經常見她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比從前可沉默了許多。
其實她的心裏是沒有放下那個事的,我心裏很著急,特別焦慮。
裴容從那天晚上開始就在查這個事,想把那個人找出來,但始終沒有任何線索。
這件事對他來說可能也是從未遇過的難事,剛開始還是一副小菜一碟的樣子,後來漸漸嚴肅起來。
他是遇到對手了,而我也覺得怪異。
我在想,裴容都辦不了的事,我就更別說了。
這或許是個持久之戰,能跟他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吧。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謝謝你。”
“怎麼,你這是過河拆橋?”他反問我。
“我拆你什麼橋了?”
直視他,我露出些微好笑的語氣。
刹那,裴容臉上那不經意的笑意突然收住,瞳孔驟縮,伸手朝我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