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口口水,沒敢再說話,可再怎樣,臉上也是笑不出來。
他就這麼盯著我,我呢,勉強與他對視。從前那個細心嗬護我的哥哥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我雖然害怕、難受,但更多的是愧疚。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有什麼資格再去要求他還跟從前一樣愛他的妹妹?
須臾後,我哥終於再次開口:“我聽說了小瑜的事,是真的嗎?”
他目光銳利地凝著我,一刻不容我猶豫,我隻好實話實說:“目前我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很想帶她去醫院,但她一直很抗拒。”
“我問的是,是不是裴容幹的?”我哥很快接了我的話,繼續盯著我,盯的我渾身都在發毛。
我立馬一驚。
他對裴容的恨已經深入骨血了。
我無法再跟他探討這個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隻覺得跟他講話已經快要開不了口了。
最後我搖頭:“對不起哥,我還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我哥逼問,“這事都過去兩個星期了,十幾天的時間,足夠你去做些事了。你的做事效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下?”
是的,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我還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接下來我哥的話像一把箭射到我心底,他說:“你是不是不想管她了?還是說,那場官司之後,江家的事就都跟你沒關係了?”
“不是。”我下意識應了一聲。
我依然在管我媽、管慧惠遠,隻是,江小瑜的事,她極力抗拒,我想緩一緩。而且我已經在裴容麵前表過態,我會把那件事查清楚,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一定會讓他給出說法。
可是,我沒有機會給我哥解釋這些,或許他根本不會相信。
“不是?”他冷漠地反問,“我記得幾個月前你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了,讓你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讓裴容進來,在我出去之前。可這都幾個月了,你居然一點行動都沒有,不僅如此,還讓他在外麵繼續對我們江家的人為非作歹!”
我哥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聲音之大,氣勢之凶,我嚇得抬頭看見他赤紅的眼睛,連忙也從凳子上站起來。
讓裴容再進去,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有難度嗎?”我哥猜到我心中所想,不禁笑起來,“我記得我們家的江童做事從來不畏艱難,隻要她想做的事,她就一定能做到,哪怕不擇手段。所以妹妹,你是不想做了是不是?”
“不是……”我嚅嚅地回答。
不知怎麼回事,這次麵對我哥時,我感覺從未有過的壓力,幾乎被他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腦子也變得好笨,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的各種逼問。
又沉默了一會兒,我哥似乎也緩和了情緒,平靜地跟我說:“既然不是,那就盡力去做,先解決小瑜的事。至於裴容的事,如果實在很難,你也不用太焦慮,一切等我出去了再說。”
當管教提醒時間快到的時候,我哥看我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他說:“謝謝你小童,我不在的日子,你將惠遠處理得很好。後麵的幾個月不用來看我,到時候來接我好嗎?”
我哥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當他溫柔起來的時候,真的會有一股暖流通過眼睛流進心田。
我臉上馬上就揚起了笑,點頭:“嗯,我當然會來的。”
可當我從裏麵出來後,我卻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我真希望我能多長出幾個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