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猜不到他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會愚蠢到以為他是在關心我。
於是我回道:“好了,怎麼了?”
他譏諷的笑容爬上臉,抽了抽嘴角,說:“我說到現在你什麼話都沒說,還以為你腦袋壞了。”
說完,又一副平淡的表情繼續跟我說工作的事。
跟裴容相處這麼久以來,我不止一次發現他有人格分裂,而且還特別嚴重。
工作的事情全部弄好後,我們計劃明天一早就去第一個家庭,繼續攻堅。
這個家庭比較特殊,為什麼說特殊呢?是因為它在我整理的案例中唯一一個年數最久的的,有二十年了。
那時裴氏還沒上市,裴應掌管大權。
之所以選擇它,是因為它給裴氏員工的印象特別深,尤其是老員工。
我除了整理書麵上的材料,還找機會跟有些員工聊了聊,故意提到多年前的那件事。老
老員工談起時是一臉的惋惜與憤怒,新員工聽聞時更多的是驚駭。
如果能把這個家庭的問題先解決,就等於解決了隱藏在裴氏員工的心理陰影。
這個家庭的女主人叫劉開芬,生完孩子沒多久就被裴氏以上班不專心給辭退了,好在補貼了三個月的工資。
可她家家庭條件並不好,上麵還有一個老人,是位爺爺,年事已高,也做不了什麼事,加上剛出生的娃,事情就更多了。而她的丈夫常年在外,隻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居說是聽說了妻子被辭退的事,丈夫心裏頗有不滿,經常兩三年才回來一次。
劉開芬的兒子叫陳睿,即便從小被母親一人撫養,但他得到的母愛很多,學習成績特別好,性格也好,各方麵發展都不錯。
但就在陳睿念初二那年,劉開芬聽聞丈夫在外麵又組織了新家庭的消息後,一時沒想開跳了樓。
這對陳睿的打擊特別大,自此人就變了,雖然之後的成績依然很好,也考了一個好大學,但在大二那年,校方就讓他休學了。
而他的父親,陳大林,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我最可憐的就是陳睿這個孩子。
我們到達陳睿的家時,家裏隻有他爺爺一個人,坐在門口吸旱煙,看到我們,也隻是抬眼瞄了一眼,臉上木訥,沒一點表情。
“您好大伯,我……”
我迎上去,一句話還沒說完,陳睿爺爺的臉就垮了下來,瞅著我,好像不高興:“你比我孫子大不了多少,叫我大伯?”
他說的是方言,但我能聽懂,立馬改口道:“爺爺!”
我沒有加任何敬語,隻親昵地叫了他一聲爺爺,雖然他還是扳著個臉,但看得出來,他內心是高興的。
爺爺瞅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裴容,然後看著我,問:“啥事?還是跟上次一樣?”
很顯然,上次裴容來已經讓老人家有了提防之心,這次就算我準備再多的預案,恐怕都用不上。
所以我臨時改變了主意,上前一步,蹲下來,說:“爺爺,我跟我朋友是到這邊工作來的,但想先玩兩天,能不能在您這借個住的地方啊。”
爺爺看著我一臉的笑,也笑了,說:“其他沒有,空房間倒是有一處,玩幾天都行,走,我給你們收拾去。”
之所以我們能留下來,也是爺爺之前跟裴容接觸了幾天,知道他是誰。
劉開芬在他心裏也是一個疙瘩的存在,其實他也想被開解。
房間收拾好後,爺爺看看我,又看看裴容,笑道:“閨女,我年紀大了,還有幾處地要施肥,你們能不能幫我把大糞挑到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