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想要好好修整一下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帶著得意的眼神,我等著他的故事。
裴容沉默了很久,他真的在認真地想,並且我看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然後說:“我父親把楚靈帶回家了,這件事讓我很憤怒。”
原來楚靈一直被裴應養在外麵。
“為什麼這件事讓你覺得憤怒?”我問他。
他眉宇始終擰著,默了下,說:“因為他不尊重他的前妻。”
前妻?
“你母親?”我問。
“是。”他回答,補充道,“她都已經死了,連個屬於自己的房間都沒有,還被別的女人占去屬於她的東西!”
說到這裏,裴容停了下來,他很激動,情緒非常不穩。
而我也想起前幾天鄭檸跟我說的,他母親在他坐牢的第三年就去世了。
“好,我知道了,你冷靜一下。”我接著往下挖掘,“你覺得是你父親不夠尊重你母親,所以你很憤怒,是嗎?”
他猶豫了一下,仍然沒有說話,我繼續問:“你可以再想想,除了不尊重,還有什麼詞更適合。”
片刻,裴容突然站起來,怒視著我:“你到底專不專業,問來問去?”
我有些懵,好好的,他怎麼向我發起火來了?
看在他心情不佳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但他一直不回答我的問題,這個分析是沒法做下去的,隻好中途停了下來。
等他情緒差不多穩定後,我們又繼續。
然而並不順利,裴容總是陷在自己的情緒裏,被他的情緒左右,我們根本無法往下走,這樣反反複複地來了四五回了。
他累了,直接躺床上,將被子把臉蓋住。
五分鍾過去了。
十五分鍾過去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
等到半個小時過去後,我不想等他了:“你到底還做不做,不做我走了。”
“江童!”他猛地掀開被子,嚇我一跳,隻見他蹙眉問我,“這不是你的工作嗎?你怎麼這麼沒有耐心?”
是,這是我的工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就這麼沒有耐心,完全不像我平時的作風。
我深呼吸了一次,說:“來,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我像哄小孩一樣把他哄下床,然後繼續我們的問答。
“說一件最近讓你最憤怒的事。”
他說:“我父親把楚靈帶回家了,這件事讓我很憤怒。”
“為什麼?”
“因為他的行為是對我母親的不尊重。”
還是這個詞,但我覺得應該有比這更適合的詞,他到底是沒感受到,還是不願意說出來?如果不說,又會跟之前一樣,不能繼續了。
我語氣盡量溫柔地問他:“是因為他父親的行為對你母親不尊重,所以你很憤怒是嗎?”
“是。”
我以為他說完了,但他接著補充:“我覺得她很可憐。”
說到這裏,裴容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
我可以斷定,就是這個詞——可憐。
“好。”我找到了問題的關鍵,然後繼續深挖:“因為你父親的行為讓你覺得你母親是個可憐的女人對嗎?而且她都不在這個世上了,她太可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