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裴容,短暫的沉默。
很顯然,他在陽台那邊聽到了我跟張蒙的對話,並且非常不屑。雖然他現在的問話很正經,但他故意稱我為江老師,尤其他的眼神,充滿著冷漠。
我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他問的,其實也是我想的。
在來秦會計家之前,我就在想,秦會計不會做出什麼對公司不利的事,我哥把他辭了,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李敖。
因為銷售部的賬務總是理不清,而且李敖也總是不配合秦會計的工作,前段時間又因為我將李敖整了一頓,他有可能是對我不滿就把怒氣發到秦會計頭上了,而我哥的出現就是一個契機。
他利用他三寸不爛的金舌,使我哥對秦會計開刀了。
雖然這些都是我的想象,但通過我哥這兩天的表現,我知道,八九不離十。
他已經變得跟從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冷漠,固執,沒有人情味兒。
我咀嚼著裴容的話,勾唇道:“改變自己。”
“好。”裴容點頭,他拉把椅子,倒坐在我對麵,正兒八經地跟我說,“既然要改變自己,那如果秦叔叔真是被冤枉的,你又怎麼辦?”
裴容這一問,讓我突然想到當我跟秦會計說明來意後,就聽到他說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幹*什麼事?我亂插什麼手?
而且來之前我也想到了,我不能幫秦會計做些什麼,除了了解情況。而且秦會計百分之九十以上被冤枉,難道我還真的要找我哥去?
我不能改變他什麼,我圖的隻是心理安慰。
看,該做的我都做了,我無能為力。
裴容的這種戳到心裏的諷刺,讓我看清自己有多麼虛偽。
雖然這是一件極為尋常的事。
見我不語,張蒙笑著打圓場:“你都說了,跟她有什麼關係?而且裴容,這也跟你沒關係啊,你也別再說了。這種事情再平常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來看看老人家,來玩玩的,還真當回事了。”
張蒙說完,裴容衝著我怪異的笑,點頭說道:“是,跟我也沒關係。”
然後從椅子上起來,看著屋子牆壁上的掛畫。
他雖然不再追究我的答案,可他的神情已經讓我無法平靜了。
正好秦會計的茶水來了,打破了僵局。
“好了好了,喝茶,這可是新茶,要不是你們來,我還不拿出來。”他一邊給我們放杯具,一邊笑容滿麵地說,“你們能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已經很高興了,就別再為我的事鬧不愉快了。我也老了,該回家休息了,江總,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哥那麼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好好配合你哥把公司經營好,惠遠還是很有希望的。”
聽著秦會計這話,我眼睛一下就濕潤了,我也覺得惠遠有希望,隻要好好經營,不會像陸承川說的那樣,在行業裏混不下去,反而會像一支新秀一樣崛起。
可是,秦會計不知道,我哥要把它合並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惠遠了。
我還沒來得及接秦會計的話,我哥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哼了一聲,不悅道:“你倒是瀟灑得很,品著茶聊著天,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