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媽這麼能幹,還有我妹也這麼自主,有自己的發展路線,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我的心裏卻很失落。
這種失落一直伴隨著我,籠罩著我,讓我看不見前麵的路。
於是,我幹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看著漆黑的夜空,放空了思想。
手機突然響起來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鄭檸打過來的。
“幹嘛呢,怎麼不講話?”鄭檸炸耳的聲音傳過來,我沒覺得耳朵疼,反而很開心。
我幽幽地說:“感覺今天不想講話。”
麵對鄭檸,我的心最坦誠,跟她說:“鄭檸,我心裏有些難受,總感覺失去了什麼。”
她當然會問我發生了什麼,我事無巨細地將家裏發生的事,包括我媽我哥乃至我妹的事都跟她說了。
別說,僅僅說出來,我心裏就莫名好了許多。
然後就聽到鄭檸笑得發顫的聲音。
“你在笑什麼呢?”我看著天太晚了,這才想起來要趕緊回酒店,這一塊,打車的確不好打,我坐在這都二十多分鍾了,也不見一輛車過來,我隻好一路往前麵的路口走。
鄭檸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說:“我說我親愛的小江江,你太搞笑了,我覺得你是不是退化得太厲害了?你不是心理老師嗎?怎麼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理?”
當然,她不是真的在笑話我,隻是玩笑,我也能聽出來。
而且,她這麼一說後,我也就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心裏有失落感。
因為以前她們都需要我,現在不需要了,事實也證明,沒有我,她們一樣會過得很好,她們有她們自己生活的方式,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不必要的。
之所以我會難過,是因為我失去了那種自我滿足,自我覺得我很重要的感覺,我在她們麵前不再偉大,可有可無。
當明白了這一點後,我自己都笑了起來,直搖頭:“是啊,我真的退化了,我都不知道我最近到底在忙什麼,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人生,仿佛一直在為別人而活。”
我說完這些後,鄭檸也不笑了,鼓勵我說:“認識到這一點已經是一種進步,相信你自己,你會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不得不說,鄭檸在心理學方麵是個天才,她隻是在家看了我的幾本書就已經通透,還能發現我的問題,不像我,還專門花錢在外麵學,現在長時間不看書,又都還給老師了。
看吧,鄭檸就是我的幸運星,一下就讓我豁朗了許多。
掛了電話後,我就加快腳步往前麵的路口走。
快到時候,我看到了裴容。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仔細一看,還真是,他正靠在車上,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
想來,是個重要的電話,不然也不會特意停車在這兒接。
當我走近後,他也看到了我,似乎愣了一下,而後向我招了招手,我便在心裏想,是不是可以搭個他的順風車?
等他掛了電話後,問:“回酒店嗎?”
我點了點頭後,他示意我上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裴容最近有點靠近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