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這個“他”指的就是裴容。
當陸承川這樣質問我的時候,我心裏其實還有些責怪裴容。因為他剛剛拿起電話時,並沒有出聲,肯定是在陸承川說找我時,他才讓他等等。我覺得他是故意讓對方聽出他的聲音,好讓對方知道我此刻正跟他在一起。
所以,當我聽到這種質問時,我下意識地就不悅地看向裴容,責怪他給我製造的困擾。
不過,陸承川跟裴容見麵的次數並不多,更沒怎麼說話,可陸承川居然記住了他的聲音,而且在電話裏還聽出來了。
“有事嗎?”我的回答是這樣的。
雖然冷漠了些,但我覺得我應該這樣。
首先我答應了他母親,要跟他做陌生人,其次,當著裴容的麵,我也不想跟他多爭執,況且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聽到我這樣問,陸承川似是無奈又憤怒地嗬了一聲,重複我的話:“有事嗎?江童,我們的關係難道隻能換來這三個字?”
我無奈地閉了閉眼,耐著性子跟他說:“承川,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媽變成這樣,都是我的原因,還好上天眷顧,她隻是頭撞破了,要是終身殘疾,或是成為植物人,你覺得你能接受嗎?”
那邊沉默不語,我繼續說:“所以,能不能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的時候,我們都放過自己吧?”
“是我媽跟你說的?”陸承川沉重地問了一句。
我心裏歎了口氣,道:“承川,現在惠遠出了點問題,我正在解決,時間有點緊,我真的沒時間跟你繼續說了,我們先這樣,好不好?”
又是幾秒的沉默後,他開口問道:“我知道惠遠出事了,可你為什麼不找我,卻偏偏要找他?”
看吧,我總是被他的思維給帶偏,他這樣一問,我又下意識地想給他解釋。但一張口,又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我是把不信任他放在首位,而不是因為他母親的關係。
這叫我怎麼說呢?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我才想到,我們又把問題帶到了起點。意識到這一點後,我也就清醒了,說:“承川,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我不想就這麼把電話掛了,因為我不習慣先掛電話,但他一直不出聲,最後我隻好說:“那我掛了。”
這時,他終於說話了,卻是問我:“小童,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就是因為他的語氣很平靜,很淡然,我聽著才覺得有點怪,但又說不上是哪裏怪,就脫口而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回,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告訴我:“你這樣將我推開,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根本就不能接受你將我推開,所以接下來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
“承川,你能不能不要威脅我了?”
“嗬。”他冷冷地笑著,“我沒有威脅你,我隻是希望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能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別人。”
別人?除了裴容還會有誰?
他怎麼就盯著裴容不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