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我這麼罵他,因為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到了他的狠,他的絕決,看得出來,他不想放開我,不僅如此,他可能真的要做些什麼來懲罰我剛剛對他的無視。
所以我怕。
突然,臉上一熱,我眨了一下眼,是裴容額頭上的血滴到我臉上來了。
“你額頭上流了不少血,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吧。”
我終於完全清醒了。
除了怕他,我還怕夜晚就要來了,如果他要是因失血過多暈倒,我一個人在這個沒有人煙地地方要怎麼辦?
人生地不熟,這不是等著被壞人宰嗎?
“現在正常了?”
裴容問。
我趕緊點頭,連忙說:“正常了,正常了,你快起來,我幫你處理傷口。”
一旦冷靜下來後,身上的汗水和雪水都開始變得冰涼,我已經覺得冷了。
可裴容卻說:“不急,我先將你臉上的血處理掉。”
說著,他緩緩低下頭來。
我瞪大了眼睛,在他碰到我的臉之前,我將自己的手抹上去,而後衝他笑道:“好了,沒了,可以起來了。”
他盯著我,神色不可捉摸,頓了片刻後,用手在我臉上摩挲了下才起來。
我緊張的內心終於得到了安寧。
處理好傷口後,我因為愧疚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但這卻引來裴容一陣好笑,笑過之後我以為他要說兩句的,但他什麼也沒說,而是下車到後備箱裏拎了隻包扔給我:“換上。”
門“唰”一聲關上,將我跟裴容隔開。
我捏了捏,想著裏麵應該是衣服吧,拉鏈拉開後,我翻了翻,果真是衣服,而且都是女士的,不僅外套,連貼身衣物都有。
更重要的是,這些衣服疊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不由得湊上鼻子聞了聞,還有洗衣液的香味兒。
這……
不是新的。
也不是,應該新買來的,但是洗過了。
看著這些衣服,我不禁陷入沉思,這是裴容給誰準備的?他居然這麼細心,還全部洗幹淨了。
抿了抿唇,我敲了敲窗玻璃,裴容過來,我看到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了。頭發也擦了,全豎起來了。
不那麼一絲不苟後,他看起來親切了不少。
這一刻我在想,現在我是在做夢嗎?
“怎麼了?”
裴容敲窗的聲音一下將我拉回,我連忙打開車窗,指著他給的包,問:“確定我都可以換?”
這麼細致地為一個人準備,他一定費了很多心,我要是就這樣穿上,會不會太糟蹋了?
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免得我穿上後他後悔了要找我脫。
裴容的視線看向我手邊,點頭:“沒事,換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我將窗戶鎖好。
裏麵暖氣打得很高,整個換衣過程一點都不冷。
而且,那些衣服的麵料柔軟,穿在身上就跟沒穿一樣,太舒服了。
裏裏外外都換好後,最後我套上一件大紅色的羽絨外套,哇,真暖和。
也才發現,包裏的衣服好像專門是給我準備的一樣,我竟換的一件不剩。
重新啟動車子時,天已經黑了,我也收拾好所有的濕衣服,跟裴容說:“那個,衣服,我下次洗幹淨了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