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媽這到我家老宅還有半小時的車程,這一路,我想了很多,但沒有任何頭緒。
我想不通我媽為什麼那麼絕決地要跟我爸離婚,更想不通在我哥提出讓他到惠遠幫忙的時候,他竟會拒絕。
這父子倆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夫妻關係破裂,導致他什麼都不想幹了?
可是,我哥可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呀,是家裏唯一的男孩。
我此次去找我父親,並不是因為我哥讓我去勸他才去,而是因為我實在太好奇了,想去弄清楚,至於擔心,肯定也是有的。
不過,最讓我吃驚的是,在我剛進院門時,我就聽到從屋子裏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
我連忙加快了腳步。
一地的狼藉,家裏的東西全被我爸扔在地上,能碎的都碎了,碎不了的也變了形。
看到我時,我爸還愣了一下,像是不認識我一樣,多看了兩眼,估計一時沒認出來,然後認出來後就又開始砸。
此時他手裏拿的是一件上好的瓷器,我之所記得這個記的這麼清楚,還是因為那是我媽曾經跟我強調過的。
那時候我還勸她跟我爸離婚,故意說我爸對她沒感覺了,然後她就說:“你爸雖然麵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有我的。你看,他每次出門回來總要給我帶個東西回來。有回帶的就是我最喜歡的瓷器,上麵有個仙女,拿著一朵荷花……”
現在想想,當時我媽說那話時,神情看起來有點神經質,但如今看來,我爸倒成了神經質的人了。
我仔細地看著我爸,他手裏的瓷器瓶並沒有馬上落地,但也隻是幾秒的時間,最終,它還是開花了。
這個過後,接下來的東西就像發泄一樣,那火大的,我簡直不敢睜眼看。
所以,我出去了,一個人站在那裏,看著外麵那棵棗樹發呆。
等裏麵都安靜下來,我才轉身進去,我看到了什麼?
我爸拿著掃帚在掃地,掃他製造的這片狼藉。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有些難受,卻不知道在難受什麼。
是可憐他嗎?是知道他為什麼要發這樣的脾氣嗎?
我走過去,站在他麵前,問:“你跟媽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她鐵了心要跟你離婚?”
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我對這個父親其實沒有一點同情,有的隻剩下挖苦和諷刺了。
“我怎麼知道!問你媽去!”他語氣很衝,脾氣比以前更倔了,而且更加讓人生厭。
如果說我此次來是因為擔心他,那麼在我看到他安然無恙地站在這時,這種擔心就已經沒有了。
如果說,我還想去安慰他幾句,那真的是很勉強了。
所以,這種事我也不做了,站在那看著他幾秒後,轉身就走,臨走時,我說:“惠遠開始重建了,哥讓我轉告你,有時間你可以過去幫幫他。”
雖然我爸對從商沒什麼經驗,但現在惠遠最缺的就是人,有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我哥也省心不少。
然而回應我的卻是掃把砸在我腳後跟的結果。
我止住腳,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