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話頓時讓我心靈放空了一下,然後眉頭不禁緊鎖,內心翻滾,有股酸酸的感覺從鼻腔裏出來,接著眼睛就模糊了。
我連忙使勁地眨了幾下眼,這才把那種衝動的感覺給壓下去。
默默地抽出手,我站了起來,頭也沒回地繞過沙發準備上樓。
但我還是頓住了腳步,幽幽出聲道:“沒事,跟你沒關係。”
雖然他沒有多說別的,但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畢竟,裴現是他的弟弟,我父親因他而死,裴容又說過保證讓我們安全的話,所以,他心裏多少有些自責。
然而,裴現是裴現,裴容是裴容。
他說這句話我不意外,隻是,卻是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他才說,也不知道他又是什麼心思。
之所以選擇上樓,一方麵是因為我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另一方麵,我現在情緒不佳,雖然我也需要排解情緒,但我不希望那個聽我傾訴的人是裴容。
也許對象可以是任何人,但就是不可能是裴容。
說完後,整個客廳都是安靜的,甚至可以說,更安靜了。
幾秒後,我沒有等到回應就大步上樓了。
鄭檸依然是那個姿勢,位置也沒有動,我繞過床尾去看她,呼吸平穩,看起來睡得還不錯。先前那睡前的一陣哭還是值得的。
可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直被裴容的話給糾纏著,但又不敢動,生怕驚醒了鄭檸。
我深知等她醒來還是會想她的心事,所以能讓她多睡會兒就多睡會兒吧。
另外我也在考慮鄭才辰跟沈灩清的事。
鄭檸肯定已經知道沈灩清那個前男友陳子豪的事,而且也知道陳子豪對沈灩清不僅沒有死心,還更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一心要將她重新追回。
所以鄭檸是擔心她哥哥步了他們父親的後路。
這樣的擔心不是沒有必要,隻是我在想,這個鄭才辰恐怕也是一根筋的,如果他自己不願放棄,這後麵的事恐怕會很坎坷。
似乎沒過多久,我感覺鄭檸動了一下,然後她坐了起來,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下,終於看向我,說:“我去上個廁所。”
“好的,我陪你去。”說完,我馬上就起來了。
看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沒跟我說話,我也就不找她說了。
從廁所回來後,她倒床就睡,而且我很快就聽到她的呼吸漸行平穩,我這才又放心地睡自己的。
可我已經睡不著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到天亮。
心想,天終於亮了,我終於可以起床了。
洗漱完後,拉門出去,正好裴容也從他房間出來,我們倆四目相對,感覺都有點奇怪,短暫的沉默後,是他先開口說話:“你沒睡?”
嗯?他怎麼知道?
我將門徹底關上,很自然地走出去,跟他一起下樓,問道:“這麼明顯?”
他嗬嗬一笑,說:“我記得你昨晚回房間前的樣子,現在還是那樣。”
我則在想,昨晚我究竟是什麼樣呢?
“早餐想吃什麼?”他問,“我們先吃吧,等他們起來再說。”
嗯,點餐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早餐後,裴容一本正經地說:“初十就要上班了。”
我默了下,上班沒問題,關鍵是在哪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