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容站隊?
這幾個字在我心裏上竄下跳。
說實在的,我很是矛盾。似乎離開裴容,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也許後麵將會有很多未知的艱難險阻向我湧來。
這首當其衝的可能就是我媽跟我哥。
隻要我媽一聲令下,我哥可能就要將我往死裏打,他恨得想要吃了我才能解恨。
我沉默了,因為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在我沉默時,我媽再次開口,卻是說:“你難道忘了我們江家跟他們裴氏是永遠都誓不兩立的?”
誓不兩立?
是的,這是我父親曾經當著我們全家所有人的麵說的。當時他怒氣衝衝,如果裴容在場,他可以拳腳相加,將他碾碎。
“你難道忘了裴容對我們家做過的事?”我媽指著她的一隻眼睛,“你作為我的親生女兒,難道就應該忘記我的這隻眼睛是怎麼瞎的?”
這麼近距離的,她這隻沒有光澤的眼珠緊逼著我,逼得我不得不往後退。
不得不說,我媽是個厲害的角色,她知道,以現在這種情形,如果再拿我哥說事,我肯定不買帳了,所以她就拿她自己說事。
果然是有效的,我心裏一陣微涼。
沒錯,她這隻毀掉的眼睛當然是因我而造成。許久不被提起的往事再次浮現在腦海,當初那些可怕的畫麵如放電影般閃在我麵前,讓我的心震顫不已。
“小童。”我媽的語氣又變得溫和,“大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孩子永遠無法理解,盡管你現在已經成人。”
頓了一下後,她目光望著這家中事物,語出感慨:“你永遠都無法體會我被你父親趕到這裏後的那種感受與煎熬,你永遠不知道我受到了多少外界的非議。”
“小童。”她望向我,眼裏閃著許久未見的淚花,說,“你也是女人,在你身上也經曆了許多事,有很多事你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你一定很痛苦,對不對?”
是的,的確是這樣,我陷入她的思維,忽聽她突然說:“小童,我是你親媽呀,你為了你父親如此對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我恨他,恨了他很多年,可為了你們這幾個孩子,我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想法,硬著頭皮跟他過。”
數秒後,她長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熬到你哥哥出來,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終於可以放手了,所以才毅然決然跟你父親離婚。女人,不管怎樣,都要學會自主。你也別怪我心狠,其實你現在的行為,也是我現在的行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是嗎?
我像被我媽洗了腦一樣,竟覺得她講得都對,像受了控製般地不會思考。
“可是媽。”我突然忍不住哭了起來,“父親也是你的丈夫,你難道就那麼恨他嗎?恨到他都死了你還不能放過他?”
這已經不是恨了,而是一種詛咒。
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回我父親住宅去看看時,她跟我哥在那裏跳舞。
在一個剛去世不久的親人屋子裏,做著那麼歡天喜地的事,她的心該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