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齊昂軒終於答應,上午9點鍾,在都彙大酒店的餐廳碰麵1個小時,因為其他時間,他已經排滿了。上午9點鍾?早晨劉總一邊打領帶一邊想,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在這個時間給員工開晨會了,卻被這個年輕人開了個晨會。
輕輕咳嗽一聲,趙純假裝要去一趟洗手間,不著痕跡地將齊昂軒喚回了神。後者皺了皺眉毛,對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一絲不滿,他竟然在商務洽談的時候失態至此。他站起身,向眾人告辭,說等一下還要開個會,他們剛才的觀點他已經很明白了。然後,就匆匆離開了都彙大酒店。
驅車前往池一廣場的路上,他又想起那個紮著低低馬尾的女孩。她總是習慣把烏黑的劉海向左撥,讓它順滑地覆在光潔的左額角。每一次她低頭搬動花盆,劉海都會滑下來,遮住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齊昂軒從來不曾見過那麼純淨柔順的一雙眼睛。有一次他在餐廳裏與她目光相對,盡管知道她從外麵隻能看到鏡麵玻璃,不可能看到裏麵的人,他仍然心悸了一下,仿佛有一縷尖銳的暖流穿胸而過。有幾次在工作間隙,他將車停在花店不遠處,坐在車裏遠遠望著她,點燃一支煙,允許自己暫時忘卻繁忙的工作,任憑思緒飄遠。
那麼柔弱又那麼美麗,她為什麼會在一間小花店做著肮髒粗累的工作?每天將沉重的花盆搬進搬出,有時候還要踩著三輪車為客人送盆栽。他還記得她用盡全力踩動三輪車的樣子:整個人向右腿用力,幾乎要把細腰拗斷。後麵汽車的短暫低鳴,將齊昂軒的思緒拉回。他突然有些煩躁,對自己低低咒罵了一聲,踩動油門,將汽車駛進池一廣場的地下車庫。以後絕對不能再去看她了,就是因為太放縱自己,才會這麼頻繁地想起她。空餘時間,還是把精力發泄在拳擊台上更為明智。反手甩上車門,齊昂軒的大腦開始為即將召開的中層會議高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