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染抱頭呻吟:“墨染何時又欠了寧皇叔的帳?”
赫連蒼寧不答,突然語出驚人:“俊美不凡又如何,玉王才是真絕色!如此絕世風華在眼前,誰敢自負容顏傾城?”
雲墨染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後退:“寧皇叔恕罪……”
赫連蒼寧不動聲色:“何罪之有?”
敏銳地意識到赫連蒼寧周圍的殺氣在消退,雲墨染的唇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墨染不該將寧皇叔與那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這對寧皇叔是一種褻瀆!”
這個回答顯然與赫連蒼寧的想象相去甚遠,他明顯一怔,繼而反問:“隻是如此而已?那你對本王妄加議論……”
“不是妄加議論,是事實。”雲墨染唇角笑意更深,“寧皇叔本就是世間無人能出其右的絕色!”
赫連蒼寧聞言,臉上陡然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紅暈:“你……”
“寧皇叔不必動氣,墨染此言的確沒有半分褻瀆不敬之意!”雲墨染搶先一步,將赫連蒼寧的怒氣扼殺,“墨染敬寧皇叔為天人,若敢存絲毫齷齪不淨的心思,願憑寧皇叔隨意處置!”
赫連蒼寧抿緊了唇,盯著雲墨染的眼眸。許久之後,他才冷冷開口:“是嗎?那你如何證明並無絲毫齷齪不淨的心思?”
雲墨染苦笑:“寧皇叔希望墨染如何證明?”
赫連蒼寧目光更加冰冷:“很簡單,回答本王一個問題:雲墨染,你是否對本王,動了心?”
雲墨染一怔,一時之間竟不如該如何回答。若說沒有,顯然是違心之語,這優雅如玉的男子分明已經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可若有,豈不等於承認自己因為他的絕色而對他動了不單純的心思?
見她遲疑,赫連蒼寧冷笑:“很難回答?”
“是。”雲墨染點頭苦笑,“寧皇叔此時問出這樣的問題,已將墨染逼入了兩難的境地,無論墨染回答是或者否,寧皇叔都有理由治墨染的罪。”
赫連蒼寧挑唇:“你怕?”
雲墨染籲出一口氣,無奈苦笑:“不怕。因此墨染方才隻是在想,既然橫豎都要得罪寧皇叔,不如實話實說。”
赫連蒼寧不置可否:“那麼,你的回答?”
雲墨染突然笑了笑:“是。”
車廂內的空氣驟然凝固,雲墨染隻覺得赫連蒼寧的氣息似乎猛地一窒,透出了微微的紊亂。許久之後,他才冷聲開口:“是?你配嗎?”
赫連蒼寧聽了這個回答之後的反應,雲墨染設想了很多種,但任何一種,都不如“你配嗎”三個字,更能傷她至深。
咬牙忍過心中尖銳的劇痛,雲墨染唇角的微笑跟著消失:“這個問題,墨染也曾考慮過。不過方才墨染已經知道答案了,多謝寧皇叔。”
赫連蒼寧移開了視線,語氣反而更加冰冷:“不必,你也說過很有自知之明,那麼你隻需知道什麼是你要得起的,什麼是你要不起的就好。前麵便是安國公府,下車。”
雲墨染隻覺心髒又一陣收縮,勉強掙紮著下了車。可是她剛一抬腳,赫連蒼寧突然又開了口:“你與瀟風涯已是朋友?”
“是。”雲墨染勉強應聲,“風涯不嫌墨染貌醜,願以心交。”
赫連蒼寧沉默片刻:“你這個人最是有仇必報,瀟風洌傷你如此,你居然還願意與瀟風涯做朋友?”
這麼了解我?不勝榮幸。
雲墨染苦笑,頭也不回:“冤有頭債有主,傷我者並非風涯,為何不能交?不過說起來,風涯還是第一個令我第一眼看到便有心結交的人,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赫連蒼寧攏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緊,片刻後淡淡開口:“去吧。”
雲墨染點頭,很快進了安國公府。
“王爺,她看起來很傷心。”阡陌歎了口氣,隱有擔憂,“您明明不是那樣想的,為何要那樣說?您聽到‘玉王才是真絕色’幾句話之時,分明高興得很……”
“本王沒有……”
“有。”阡陌淩空一甩鞭子,瀟灑俊逸,“當時聽到暗影衛的轉述,我看到您眼中的笑意了……”
赫連蒼寧沉默,許久之後居然罕見地歎了口氣:“既然注定要成為工具,本王說她不配對本王動心,難道不對?既然如此,不如趁早斷了她的念想,對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當她知道真相之時,也不會因為理想與現實之間落差太大而更加痛苦。
阡陌抿了抿唇,眸中有著淡淡的不讚同:“可未必一定要用這樣的法子……”
“一定要。”赫連蒼寧淡淡地打斷她,“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阡陌不語,趕著馬車往回走,片刻之後突然輕聲一笑:“王爺要斷的,僅僅是雲墨染的念想嗎?”
一股冰冷的殺氣驟然從身後湧來,阡陌卻絲毫不懼,反而笑得更加張揚:“心虛啊?被說中心事啊?想殺人滅口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