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之時誤傷納蘭明薔之後,安陵織星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再加上她也不願兩國因為此事鬧僵甚至翻臉,便與安陵風漓一起找上納蘭明昭兄妹,再三解釋此事。
其實納蘭明昭當時雖然氣憤不平,卻也不是傻子。冷靜下來之後,他也漸漸咂摸出了不對勁的地方。誠如赫連蒼寧所言,安陵織星與納蘭明薔的功力相差無幾,她根本不可能在一瞬間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就算她真的能夠獲勝,她也絕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重傷納蘭明薔,那根本毫無意義,隻會平白得罪雪雛國。
是以四人一番詳談之後,居然基本上解開了心結,雖還不至於從此肝膽相照,至少對彼此的懷疑和戒備消散了不少。此事既已解決,接下來便仍然是如何除掉雲墨染、從而和親赫連蒼寧的事情了。
說起此事,二人心中都有些興奮,因為東陵飛晴已經退出了比試,最壞的結果也是二人共事一夫,這在古代而言顯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此二人更有必要同仇敵愾,聯手對外,除掉雲墨染這個心腹大患!
不過不等二人想出更有效的辦法,赫連蒼穹的壽宴便到了。猜到雲墨染一定會在壽宴上出現,二人一合計,均穿上了最華麗繁複的宮廷盛裝,頭上更是綴滿金光閃閃的珠寶首飾,臉上也濃妝豔抹,極盡奢華之能事。毋庸諱言,此時的納蘭明薔與安陵織星的確明豔照人,儀態萬千,頗有皇室公主的尊貴氣質,十分奪人眼球。
二女顯然也覺察到了眾人目光中的驚豔,是以越發得意洋洋,擺出最動人的樣子端坐在一旁,仿佛她們已是如假包換的玉王妃。二人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壽宴上出盡風頭,將雲墨染的光芒徹底掩蓋過去!
誰知雲墨染不但被赫連蒼寧牽著手帶進了禦花園,而且居然還……還穿著正妃的朝服!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雲墨染奪走,哪裏還有人記得這邊還有兩位尊貴的別國公主?簡直……氣死人了……
不等二人將這口氣喘勻,赫連蒼穹等一行人已經抵達,所有人立刻跪倒在地,山呼萬歲:“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赫連蒼穹目光一轉,落在了雲墨染身上,眼中立刻浮現出一抹充滿玩味的神色,“十九弟,這是你的決定?”
赫連蒼寧輕輕點頭:“多謝皇上關心。”
赫連蒼穹一抿唇,繼而微微一笑:赫連蒼寧欲娶誰為玉王妃一事他向來不願過多幹涉,此時亦是如此。抬手示意了一下,內侍立刻上前請眾人落座,並吩咐上菜,席間自是少不了一番觥籌交錯。
三國既為賀壽而來,更是輪番上前敬酒,說盡了吉祥的話,一時笑語喧嘩,其樂融融,倒也頗有太平盛世的祥和景象——除了雙眼冒火的納蘭明薔等三人。
赫連蒼寧讓雲墨染身穿朝服出現,自然已經等於向天下人昭告了她的身份。是以安排座位之時,他更是毫不猶豫地將雲墨染安排在了自己身側。看到這一幕,納蘭明薔等人更是滿心發堵,縱然麵前擺滿山珍海味、龍肝鳳髓,她們也是味同嚼蠟、食不下咽了。
妒火狂燒之下,納蘭明薔眼珠一轉,突然不動聲色地側頭在安陵織星耳邊低語了幾句。安陵織星聞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納蘭明薔一聲冷笑,袍袖一拂站起身來,嫋嫋婷婷地走到了正中,屈膝見禮:“明薔見過皇上!”
安陵織星隨後跟上,與納蘭明薔並肩而站:“織星見過皇上!”
看到二人的舉動,眾人俱是一愣,不自覺地停下了筷子。赫連蒼穹也有些不解,忙和顏悅色地問道:“免禮。二位公主有事要對朕說?”
“明薔不敢,的確有事稟奏。”納蘭明薔又施一禮,盡量不卑不亢地說著,“之前明薔等三國公主與七小姐比試琴棋書畫等之事,眾人皆已知曉。當初明薔提出進行這場比試,目的是為了讓世人看一看誰更有資格成為玉王妃。畢竟像玉王這樣的仙人之姿,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子便配得上的,皇上說,是嗎?”
赫連蒼穹撚須微笑:“那是自然,朕的十九弟俊美無雙,若非找不到能夠配得起的佳人,朕早就為他賜婚了!”
“正是。”納蘭明薔詭計得逞一般微笑著,瞟了默不作聲的雲墨染一眼,“之前的幾場比試之中,七小姐雖然獲勝,但她究竟是如何獲勝的,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別的不說,第一場比試咱們比的乃是琴藝,明薔鬥膽請問各位,可曾覺得七小姐的琴聲果真十分動聽,令人過耳不忘嗎?”
“這……”
“似乎……並不是……七小姐那日根本不曾彈奏出什麼曲子……”
“是啊!她不過是將琴弦撥響了而已……”
“正是……”
這一點,的確不是。琴藝一場,雲墨染的確是靠取巧獲勝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彈琴。但是納蘭明薔這般說,倒叫人覺得她之前獲得的所有勝利均不是靠實力,而是靠運氣和投機取巧。一時之間,眾人自是議論紛紛,卻也有些不明白納蘭明薔舊事重提是何用意。
見眾人都因為自己的話對雲墨染的獲勝頗有微詞,納蘭明薔心中大為得意,麵上反而更加謙恭有禮:“因此明薔認為,若是單單靠琴棋書畫的比試結果便確定玉王妃的人選,對十九皇叔而言隻怕並不公平……”
赫連蒼穹隱隱約約聽出了一些門道,卻並不急著點破,微微一笑說道:“那麼,明薔公主的意思是……”
“誠如明薔方才所言,玉王妃並非人人都能做的。”納蘭明薔故意擺出一副儀態萬千的樣子,力求將每一個字都咬得字正腔圓,“明薔認為,必須是一個才貌雙全、氣質出眾、知書達理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十九皇叔的身旁。雖然七小姐在之前的比試中獲勝,這勝利卻依然有待商榷,何況她的容貌……”
說來說去,這才是重點。
納蘭明薔的目的很明確,首先她通過狡辯來混淆視聽,先讓眾人對雲墨染的獲勝心存疑慮,這無疑先讓她的優勢打了折扣。接著,她又舉出雲墨染的致命傷:容貌醜陋,如此一來,她如何還有資格做玉王妃?
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響,身為雲墨染的至交好友,東陵飛曄和久未露麵的瀟風涯早已急得坐立不安,卻不敢貿然替雲墨染出頭,免得為她招來更大的麻煩。
然而奇怪的是,不但赫連蒼寧一直保持著淡淡的沉默,就連正主兒雲墨染都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目光清涼。她這般反應,看在眾人眼中倒更像是心虛了。
等眾人的議論聲稍稍落下一些,納蘭明薔才壓製著心頭的得意接著說道:“自然,明薔深知十九皇叔絕不是以貌取人之人,選擇王妃的標準也並非以容貌為唯一。隻是明薔認為,十九皇叔畢竟是咱們赤鳳國的玉王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舉足輕重。若旁人看到玉王妃居然是個容貌……之人,則對玉王、對皇上、對赤鳳國而言,是否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呢?他們會以為咱們赤鳳國無人了,居然隻能選這樣的女子做玉王妃……”
這高度上升得有點過了吧?
雖然赫連蒼寧身為玉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娶妻納妾之類畢竟是他的私事,何至於與國家的臉麵聯係到了一起?納蘭明薔此語,分明有些強詞奪理、牽強附會。
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納蘭明薔的話並非全無道理。赫連蒼寧的優秀盡人皆知,何況對於赤鳳國而言,他的確位高權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而他尤為出色的,正是他無人可比的外交能力。在與其他各國各色各樣的交鋒之中,正是因為赫連蒼寧的存在,才讓赤鳳國無往而不利,更令其他那些國家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
像這樣一個接近完美的男人,身邊自然應該有個接近完美的女子陪伴,才算對得起上天造物的恩寵,否則,豈不有暴殄天物之嫌?盡管赫連蒼寧的確並非以貌取人之人,但若這個女子又聰明又美麗,又有何不好?倘若赫連蒼寧身邊的女人真的醜陋到令人不敢直視,的確會給世人留下許多笑柄,更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以納蘭明薔之言,也基本上說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裏話。
赫連蒼穹聞言,故意回頭看了看赫連蒼寧,這才移回了視線:“那麼二位公主的意思是……”
二人對視一眼,納蘭明薔故意含羞帶怯地說道:“明薔與織星妹妹俱是習武之人,不似世俗女子那般喜歡扭扭捏捏,有什麼話咱們便直說了,先請皇上及十九皇叔恕咱們姐妹二人冒犯之罪!”
赫連蒼穹點頭:“二位公主不必客氣,但請直言。”
見眾人的注意力皆被自己吸引,且都已對雲墨染的獲勝心存疑慮,納蘭明薔暗中得意,再度施了一禮:“是,多謝皇上!其實明薔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之前七小姐在比試中取得的勝利不足為憑,何況如今因為種種意外,飛晴妹妹已經退出了比試,因此咱們姐妹皆認為以後的比試似乎也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
“哦?”赫連蒼穹轉頭看向安陵織星,“織星公主也是如此認為?”
“是。”安陵織星躬身點頭,“這場比試本是四人參加,如今卻隻剩三人,而且七小姐總是怪招迭出,若是細細追究起來,其實早已違反規則。再加上明薔姐姐在比試中受傷,若是等傷養好,還要耽擱很長時間,極為不妥……”
這二人擺明了定要否定雲墨染之前所有的勝利,是以明知自己不占理,卻麵不改色地侃侃而談,大放厥詞,誓將耍賴進行到底。赫連蒼穹早已看出兩人還有下文要說,便沉住了氣,微笑點頭:“既如此,二位公主的意思是……”
納蘭明薔上前一步,抬起頭看著赫連蒼穹:“不怕皇上笑話,明薔及織星妹妹雖認為比試不宜繼續進行,但卻實在對十九皇叔心儀已久,因此還請皇上及十九皇叔給咱們姐妹二人最後一個機會。何況十九皇叔天人之姿,咱們姐妹也希望十九皇叔可以選出最完美的王妃……”
說來說去,眾人依然未能明白納蘭明薔的意思,赫連蒼穹更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朕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請公主直言。”
“好,那明薔就直說了,請皇上及十九皇叔恕罪!”納蘭明薔躬了躬身,終於將最重要的幾句話說了出來,“明薔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想請在座的所有人共同做個評判,選出他們認為最合適的玉王妃!倘若各位均認為七小姐比明薔和織星妹妹更有資格做王妃,咱們姐妹二人無話可說,從此之後再也不提此事!反之……還請十九皇叔三思,莫要急於做出決定。自然,倘若十九皇叔三思之後依然認為七小姐更有資格坐這個位子,咱們姐妹更是無話可說。不知皇上及十九皇叔意下如何?”
赫連蒼穹聞言先是一怔,繼而一挑唇角,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讓在座所有人做評判?有意思!你們是看準雲墨染其醜無比,怎麼看都比你二人更不入眾人的眼了嗎?
轉頭看著赫連蒼寧,赫連蒼穹名為關心實則看好戲:“十九弟的意思呢?這是在為你選王妃,朕就不替你做決定了哦?”
赫連蒼寧淡淡冷笑,轉頭看著雲墨染:“回皇上:臣弟想要的人,不是在經過比較之後才做出的選擇,因此不需要旁人評頭論足。”
很好,這是我想要的答案。雲墨染微微一笑,眸子裏陡然閃爍出了辰星般璀璨的光芒:今日,她要為赫連蒼寧,驚豔世人!
這算是拒絕?納蘭明薔登時大為惱怒,卻故意微微一笑說道:“十九皇叔的意思,是對七小姐沒有信心了?”
赫連蒼寧看她一眼,剛要開口,雲墨染已經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接著起身微施一禮:“明薔公主可說話算話?若是眾人皆認為墨染比兩位公主更有資格做玉王妃,二位公主果真絕口不再提此事?”
納蘭明薔十分驚奇地看著雲墨染,臉上的神情筆墨難以形容:“哈哈……不……不會吧?七小姐當真……當真認為有這個可能?哦對了!有一點本宮還未說明,那就是要請七小姐摘下麵具,再請眾人評判,否則這評判根本無法進行,七小姐認為呢?”
“公主所言甚是。”雲墨染眸含冷笑,“墨染隻是想確定:若是眾人皆認為墨染比兩位公主更有資格做玉王妃,二位公主果真絕口不再提此事?關於這一點,墨染必須聽到公主明確的回答才可以。否則怕公主又會說墨染違反規則之類……”
納蘭明薔就算再會強詞奪理,此刻也不禁有些臉紅。但是世人皆知雲墨染臉有胎記,奇醜無比,她就不信眾人眼睛都瞎了,會認為一個醜八怪比她這美豔無雙的公主更有資格做王妃!
是以她立刻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點頭說道:“本宮一向說話算話!何況此處有千餘人在場,本宮就是想賴賬也沒用啊!”
雲墨染點頭,轉頭看向安陵織星:“織星公主呢?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安陵織星毫不猶豫地點頭,“既然十九皇叔對你如此青睞有加,想必你定有過人之處,那便當眾展示出來吧!”
雲墨染袍袖一拂,翩若驚鴻一般飄入場中,躬身施禮:“啟稟皇上:之前墨染曾經說過,正在尋找去除臉上的胎記之法,並且已經初見成效。因此當日墨染就已經聲明,倘若到了最後一項——也就是梳妝著裝的比試之時,能夠將臉上的黑色胎記徹底去除,便參與這項比試。倘若不能,墨染便放棄這一項,皇上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赫連蒼穹點頭,“怎麼,如今你臉上的胎記已經徹底去除了嗎?”
“還沒有。”雲墨染搖頭,將謊話說得比真話還真,“隻因如今還未到最後一項比試之時,再加上墨染臉上的胎記還略有殘餘,因此墨染本來並未打算此刻便在人前除去麵具。隻是如今兩位公主提出如此要求,墨染自是不好拒絕,隻得從命。不過在除去麵具之前,墨染還有句話稟奏。”
赫連蒼穹對雲墨染的本來麵目沒有任何概念,是以滿臉波瀾不驚:“但說無妨。”
“是,多謝皇上。”雲墨染不慌不忙地做著鋪墊,隻為赫連蒼穹見到她的真容之後沒有任何理由治她欺君之罪,“其實墨染臉上的胎記已經除得差不多了,如今隻剩下一個銅錢大小的淺淺的印,隻需略施脂粉便可將其遮掩。因此墨染如今麵具下的臉便是胎記完全除去之後的樣子,隻不過因為尚未完全恢複正常,因此除了墨染之外,就連寧皇叔都不曾見過。是以在除去麵具之前,墨染先請皇上及寧皇叔恕墨染失禮之罪,墨染並非有意欺瞞。”
赫連蒼穹點頭:“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好了,無論你麵具下的臉是什麼樣子,朕都恕你無罪便是。畢竟在胎記未曾完全除去之前,你不願在人前摘下麵具是人之常情。”
“是,多謝皇上!”
雲墨染再度躬身施禮,終於完全做好了鋪墊,這才轉身麵對納蘭明薔與安陵織星:“兩位公主,墨染失禮了!”
說著,她抬手就要去摘臉上的麵具……
“讓本王來。”赫連蒼寧突然起身,慢慢走到了雲墨染的麵前,眸子裏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本王也想看一看,你的廬山真麵目!”
雲墨染點頭,乖乖放下了手。赫連蒼寧微一抿唇,終於緩緩抬起手,將她臉上的麵具輕輕地摘了下來……
雲墨染是麵對著赫連蒼穹站著的,此刻她的正前方坐著的除了赫連蒼穹及一幹後妃之外,還有一幹皇子、公主,及赫連皇室的其他皇親貴胄。
麵具摘下之後,赫連蒼寧麵對著雲墨染的天姿國色微微一笑:“如此絕色,誰與爭鋒?皇上,臣弟說的可對?”
赫連蒼寧讓開了身子,驚呼聲立刻響徹雲霄:
“啊!天哪!”
“這……這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個醜八怪嗎?怎麼會……”
“假……假的……一定是假的……”
“雲墨染!你……你敢欺騙本王?你……”
最後一個開口的人,自然是赫連擎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初這個原本打算為他衝喜的醜八怪,居然是個絕色美人!早知如此,當初為何要賜她一紙休書?!如此絕色,隻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不動心!
相較於眾人的驚聲尖叫,赫連蒼穹居然一聲不出——並非因為他對這樣的絕色無動於衷,而是他實在太過震驚於雲墨染的絕世之美,腦中早已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天……天哪!世間居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若不據為己有,簡直枉為帝王……
無視於眾人的目光和驚叫,雲墨染微微一笑,轉身麵對著納蘭明薔與安陵織星:“兩位公主,卻不知讓眾人如何做評判?還請示下。”
這一轉身,那張有著傾國之貌的臉便驟然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包括納蘭明昭、安陵風漓與東陵飛曄三人!一時間,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渾身一僵,迷離宛如身在夢境:好……好美的女人……
然而東陵飛曄的反應卻與眾人完全不同!在看到雲墨染真容的一瞬間,他驟然臉色劇變,手中的酒杯也砰的一聲掉在了桌麵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嘴唇刹那間變得一片慘白,他抖抖索索地指著雲墨染說不出話:“你……原來你……你就是……你……”
七小姐的臉,為何與那幅畫像中的女子如此相像?!照年齡算起來,七小姐自然絕不可能是“她”,難道……七小姐與那個人之前存在著某種不難猜測的關係嗎?真的嗎!?
東陵飛曄的反應,全部落入了赫連蒼寧的眼中,因為他根本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注意著東陵飛曄,而且正是因為他之前曾經掉落的畫像。他倒要看看,當東陵飛曄發現雲墨染與畫像中的女子容貌相似時究竟會有何反應,而此刻,他的反應顯然並不正常。
倘若畫中人真的是他的心上人,那麼此刻見到心上人出現,他的表情中應該充滿了驚喜和興奮。可是此刻的東陵飛曄,臉上的表情卻與驚喜無關,而且還慘白了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見到了心上人的樣子。
顯然,那日他的確在撒謊。赫連蒼寧暗中冷笑,移開了視線。
若問納蘭明薔與安陵織星此刻的感受,二人的回答必定隻有一句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二人本意是想借此機會狠狠羞辱羞辱雲墨染,並借輿論的壓力讓赫連蒼寧不得不放棄這個醜八怪,可是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出現在她們麵前的這張臉居然美得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