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絮在看她,那女人淚眼朦朧的走過來:“你、你是少擎的媳婦吧?”
“嗯。”
南絮點頭,遲疑著:“阿姨您是……”
“我是少擎的母親。”
何雪聲音哽咽發顫,幾乎要聽不清楚。
南絮還是懂了。
“阿姨,您也別太擔心,少擎會沒事的。”
第一次見。
南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頭看向那盞亮著的燈。
“你……”
“你是不是聽少擎提起過我啊?”
何雪眼底滿是哀慟:“他是不是很恨我,不想認我這個媽?”
“阿姨,他沒跟我提起過您。”
南絮想安慰。
什麼都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哭得淒涼的女人。
其實她也很亂啊。
顧少擎現在就躺在搶救室裏生死不明,她什麼都不想管。
但何雪哭得都要站不住了,她隻能攙扶著她到旁邊的等候椅上坐下:“阿姨,您緩緩勁,小心身體。”
“你叫什麼啊?”
何雪問她。
“阿姨,您叫我南絮就行。”
“南絮啊,其實當年我離開也是有原因的。
少擎的父親酗酒,愛打人,我是受不了了才會拋下少擎離開那個家。”
何雪邊哭邊抹淚。
南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勸她:“當年的事情可能少擎也不知道,你們有誤會,等誤會解釋清楚應該就好了。”
“不。”
“他肯定恨我。”
“要不然之前在街上,他看到我的表情不會這麼厭惡。”
何雪哭得肝腸寸斷:“南絮啊,你知道嗎?
當年我是舍不得走的,可是日子太難了啊,他爸簡直就是個流氓,混蛋。
他打人的時候,簡直就是要把人往死裏打啊。
我一個女人家,手無寸鐵的我能怎麼辦啊?我隻能跑,甚至怕他找到我,我連少擎一麵都不敢見。”
何雪訴說著過往的一點一滴。
南絮聽著心裏極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看,我給你看著。”
何雪亮起衣服的一角,就在小腹上有條疤痕:“就我決定離開的那次,少擎的父親拿刀子捅我,我萬念俱灰才選擇離開的。”
“阿姨,你放心吧,少擎會理解的。”
疤痕觸目驚心。
南絮一下子同情起眼前女人。
“南絮,你跟少擎有孩子沒有啊?”
何雪握住南絮的手,淚眼朦朧一臉期望的望著她。
“有,四歲了。”
南絮回答。
“那你也是當過媽的人,你該知道,當媽的女人不到逼不得已,是舍不得離開自己兒子的。”
何雪在尋求認同感。
南絮連連點頭:“是,我能理解。”
“你幫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幫我跟少擎說說好話,我年紀大了,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如果連他都不認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何雪說著又哭了。
南絮急忙安慰她:“阿姨,您放心吧,我會幫你跟少擎說說的,您別急啊。”
搶救室裏。
男人安靜的躺著,血進入儀器再輸送到他的身體裏。
醫生正在緊張的縫合出血口,肋骨斷了三根,頭部的創傷很嚴重,病人持續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