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昏睡過去,夜幕降臨,叢林深處要比其他的地方要黑一些,一聲聲狼嚎讓處在昏迷中的男人預知到危險,奮力的掙開眸子,他用力欲起身,可是渾身因為疼痛而一絲力氣都沒有。
狼的嗅覺很是靈敏,他們已經發現有外來生物侵入他們所在的地方,不停的向西晨所在的地方靠近。
剛剛躺在床上的百靈聽到外麵一聲聲劃破天際的狼嚎,心中一顫,想到之前姐姐將幾個人直接扔進狼堆的情形,她已經能猜出姐姐將西晨帶去了哪裏。
她心中不忍,可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隻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睡著,一聲聲狼嚎攪得她心神不寧,最終,睜開眼睛坐起身,向外麵走去。
外麵早就已經陷入一片漆黑,茂密的樹葉將月亮星星的光亮擋的嚴嚴實實,白天燥熱,夜晚卻帶著這一點冷意,她用手托著腮,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她想去看看西晨如何,可麵前卻不斷閃過六年之前的血腥畫麵還有一聲聲槍響。
"爸媽......"
她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坐在那裏,呢喃出聲,往事重現,六年之前,她們並不是生活在這裏而是有自己豪華住所,豪華代步車,還有成群的傭人,她們是生活在最頂層有地位的最上層社會的名流。
可一切都是因為她救了一個人而被毀掉了。
還記得那天,陽光明媚,她像往常一樣,坐著車子去上學,還剛剛出家門,就遇到一個痛苦躺在地上的男人,她不禁讓司機停車,讓司機將他送去了醫院。
這樣的舉動本來沒有什麼,那個男人卻記在心中,一定要報答她,說自己也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工作,隻要讓他留在她的家中給自己一口飯吃就行。
因為她們家的傭人都是用了十幾年的老傭人,基本上不外聘的,可是這個男人,一直守在她的門前十幾天,不管是刮風下雨都沒有離開,她見那個人很可憐,從小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受苦型的,就求著她的父母收留他。
父母本不想答應,可當他見到那個男人差一點病倒在她家門前的時候,跟她的父母鬧起了脾氣,最後父母沒轍,查了一下那個男人的背景,也沒有什麼不良記錄,也就將他留在了這棟別墅中。
剛開始在別墅中這個男人倒是挺守規矩的,大家也就對他放鬆了警惕,直到有一天警察破門而入,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救得人是一個警察,他進入這裏就是要找尋她家族犯罪的證據,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知道忙碌的父母到底是以怎樣的手段發家的,當一把把槍在麵前晃動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不是做夢。
她跟姐姐在家裏傭人護送出來而她的父母卻慘死當場,從此以後護送她們出來的人都對她充滿仇恨,她的姐姐也是對她滿腹怨言,姐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極其殘忍。
她恨警察,恨毀了自己幸福家庭的所有人,隻比她大三歲的姐姐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一般,她以前就喜歡探險,帶著那些人來到這裏定居下來,她怨恨過自己,如果當時......
思緒白醫生仰天長嘯的狼聲給打斷,黑夜中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踟躕一下,她緩緩起身,不管怎樣,她們曾經受到的傷害不能加諸到別人的身上。
起身撩起身上及膝的裙子打了一個結,之前,她也曾經去過姐姐懲罰這些人的地方,可是當時總是會被揪回來,然後得到的是姐姐一再警告。
她以後也學乖了,不再去做這些無用功了,可是這一次,自己卻有些控製不了自己內心的衝動,四處看下沒人,她小心翼翼的向狼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黑夜給了她最好的掩飾,當她快要靠近那裏的時候,不由得停下腳步觀察,她知道這裏肯定有人守著,她蹲在一處大樹後麵,將腳上的鞋子脫掉,由於叢林中潮濕,赤著腳走在上麵隻能發出輕微的聲音,如果不仔細去聽,根本就聽不到。
她貓著腰向裏麵走去,或許是這些人知道白雀的手段,根本就不擔心有人會進來,也就放鬆了警惕,她一直靠近裏麵都沒有人發現,隻是每向裏麵靠近一步,她都在挑戰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沒有姐姐的膽量,她不敢殺人,更怕那些凶猛的動物,手心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隻是她雖然已經很靠近狼群的位置,可是這個包圍圈還是挺大的,她也不確定西晨的位置,隻能一個人在黑夜中摸索著,忽然,她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摔倒在地。
"誰!"
一聲冷冷的男音傳入耳中。百靈慌忙起身,"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百靈不知道怎樣去介紹自己,最後思量一下,"我不會傷害你。"躺在地上的男人因為狼聲的不斷逼近而不斷摸索著想要去尋找防身的東西,聽她這般說著,動作停止。
"你到底是誰?"
西晨因為白雀對這裏的女人都心生防備,再一次質問出聲,"我真的沒有惡意的。"
她這邊的話還剛剛落下,西晨抬手捂住她的嘴,"屏住呼吸。"聽覺敏銳的西晨,已經聽到剛才還踟躇著不確定有沒有人在這裏的狼群,已經開始向這邊靠近。
"嗚嗚......"百靈向張開嘴跟他說幾句話,"不想死的話,給我閉嘴!"
西晨的體力有些不知,語氣中沒有剛才那般狠絕。
感受到狼群不斷逼近,西晨捂著她嘴的手一緊,百靈掙紮更甚,西晨察覺她應該是有話要說,鬆開手。
"狼怕火,我這裏有火折子。"
說完,將隨身所帶的火折子放到了西晨的手中。
"你為什麼要幫我?"黑夜中,西晨的雙眉緊緊皺起,經過這幾次接觸,他清楚白雀的脾性,這些人都對她懼怕的要死而眼前這個女人卻冒險來救他,這或多或少讓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絲感激。
"我隻是不想再有人死在這裏。"
就在西晨還想問下去的時候,狼群的腳步聲讓他不得不快速的打開手中的火折子,就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狼群腳步停下,逃竄開來,西晨的餘光瞥過他身邊的女人。
百靈慌忙捂住自己的臉,"對不起,嚇著你了吧。"
聞言,西晨眼中的震驚消失,他並不是一個隻看外貌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喜歡溫情,"怎麼會?有的人即使再漂亮,心卻是惡毒的。"就像今天那個女人。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百靈緩緩放下手,透過已經開始變弱的火光,看向西晨的雙眼,西晨嘴角輕勾,點了下頭。
"你是個好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不需要,萬一要是被他們發現,會連累你的。"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這裏的人,他雖然很想活著,可是也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別人。
"沒事,我這裏還有幾根火折子而且這裏隨處都有可以食用的野生蘑菇,可以用來充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謝謝。"
百靈對他一笑貓著腰離開這裏,手中的火折子漸漸熄滅,西晨瞥了眼她的背影,眼中升起一抹活下去的希望。
他知道要活著離開這裏必須養好身體,他順著她的話,在身邊再次摸索著,還真的找到蘑菇形狀的東西,黑夜中看不清楚有沒有毒,但是他還是賭了一把,將它吃了下去。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昨天晚上百靈來的時候給了帶了一些幹淨的泉水跟吃的,他的身體本就是鐵打的,雖然受傷很重,可是三天過去,他已經能活動自如。
他腦中不斷地盤算怎麼才能離開這裏,他對這裏不熟,要離開這裏,還是得讓這個百靈幫忙,就在隔天晚上百靈再次出現,剛剛把帶來的吃的給他的時候,一聲不真切的腳步聲傳進了他們的耳中,隨後一柱火把亮起,照亮了他們周圍。
陰冷的眸子掠過兩人,最後落在百靈身上,她這幾天一直想著他的情況,知道第一天狼竟然沒有撕了他,她就想來了,可一直忍著,當她晚上有些睡不著出來的時候,見到她的妹妹偷偷地出了房間。
她就跟了上來,沒想到卻讓她看到這樣的一幕。
"姐......"
聞言,西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帶著黑紗的女人,除了第一天,她這幾天都是帶著這個出現的,他猜測過她的身份,應該是一個被白雀虜進來的毀了容的女人,卻萬萬都沒有想到她會是白雀的妹妹。
"不要叫我姐,我沒有你這個處處跟我作對的妹妹!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去,從今以後,都不準出她的房間。"
"姐,你聽我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爸媽,害了你們,一切罪責都讓我來承擔,你就不要再去殺戮無辜了行嗎?"
白雀聞言,透漏著眼光的眼睛微眯,一腳踢向剛欲起身去攔下百靈的西晨。
"你這個男人真是該死,博取女人的同情是不是也太弱了一點!"
不管白雀的伸手如何矯健利落可是終究還是敵不過西晨,隻不過十幾招就被他給製服,跟著她一起來的人見狀,慌忙端起手槍對準西晨。
"放手,不然,老娘讓他們將你打成篩子。"
"那就試一下!"
西晨用力地扼住她的脖子,不甚明亮的燈光下她臉上的笑容蒙上一層陰冷,嫣紅的唇勾起嘲諷的弧度,那雙眼睛好似再說,"就算是你掐死我,你也不可能離開這裏。"
可是他慕西晨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想到與其鬆開手會受到她無休止的折磨,他就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白雀沒有想到他會這般做,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眼中閃過一抹驚詫。
"讓他們都給我後退,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西晨稍微鬆開手上的力道,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或許她已經看出來西晨已經抱著死如歸的決心,不敢再刺激他。擺手示意她的手下收起家夥。
起身將她反過身子扣住她的雙手,"帶著我離開這裏。"
"你覺得可能嗎?"西晨從後麵卡住她的脖子,"就算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帶你離開這裏,不過,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這三天你能成功的離開這裏,我就放了你,如果三天你還是走不出這片林子,你就留下來當我的手下,行嗎?"
"說話算話!"他心裏清楚這個女人肯定不會帶著自己離開這裏,也隻能這樣賭一把。
"算話。"
隨著她話語一落,西晨將她用力推開,矯健的身子向不遠處的草叢縱身一躍,快速奔跑起來,白雀帶來的剛剛開槍。
"誰讓你們開槍的!"冷冷的聲音,讓身邊的幾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後,快速的將槍收了起來。
白雀看著他消失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回來的,她現在已經對這個唯一差點要了自己命的男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三天的時間對於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何地方的西晨來說是短了一點,對這裏的地形極不熟悉,他隻能摸索著前進,可這裏就像迷宮一般,就算是經過無數的野外求生訓練,最終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他剛剛開始的地方。
他好似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就當他懊惱的時候,白雀卻很輕易的帶著人來到他的身邊。
"怎麼樣?現在認輸了吧,還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吧。"西晨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你這是讓我過去請你!"
白雀的眼神跟聲音都微微一冷,西晨思量一下,不甘的抬腿像她走去。
不過讓他詫異的是,自從這次回來之後,白雀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沒有對自己頤氣指使,也不過問自己幹了什麼,隻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隻不過她比之前變得沉默許多,有時候出現也隻是看幾眼自己,就離開。
"你為什麼要當兵?"
"你為什麼那麼冷血?"
西晨不答反問,聞言,白雀的臉色冷凝,就在西晨以為她會生氣離開的時候,她卻問出一個讓西晨大吃一驚的問題。
"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
這一句讓西晨心生警惕,他怕她會去傷害溫情,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戒備,白雀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就算是有喜歡的人又怎樣,你們注定這輩子都不能再見!"
"你要幹什麼!"
西晨憤怒的瞪著她堅毅的美目,"我要將你變成我的男人!"
聞言,西晨嗤笑一聲,"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去娶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你再給老娘說一遍!"白雀惱羞成怒,她掏出槍對準西晨的額頭。
"我絕不會娶你!"
"你!好,很好!我白雀得不到的東西,絕不會留在世界上!"
說完,吹了一聲口哨,他們身邊立馬出現一群人,他們手中拿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西晨。
"我再問你一邊,死還是娶我?"
"我寧願死!"
白雀聞言眼中迸發出危險的寒光,抽出身上的槍就對著西晨的腿開了一槍,霎時鮮血迸濺,麵對那麼多杆槍,西晨沒有做任何無謂的掙紮,白雀開始對這個男人進行了一連串的折磨,可始終他還是沒有開口答應要娶她。
最後白雀惱羞成怒,氣憤之餘拿出刀將他的臉給毀了,然後將他暴曬在叢林中唯一一處沒有樹木的地方,讓他忍受著烈日驕陽的炙烤。
當百靈從幾個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情況時,她開始坐立不安,經過那幾天的相處,她深深的覺得西晨是一個好人,她已經被他身上那股陽剛的氣息深深吸引,知道他被姐姐帶回來,沒有再繼續折磨,她本來覺得吃驚,不過卻也替他感到高興。
隻是沒想到她的姐姐會喜歡上他,求而不得,竟然做出這般殘忍的舉動,她趁著晚上那幾個看守的人鬆懈的時候爬出窗戶,偷偷地來到西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那天晚上這片叢林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遭受了滅頂之災。
剛剛靠近這裏的百靈還在想著要怎樣才能靠近西晨的時候,一聲聲緊急呼喚的口哨聲響起,這是六年多來從來沒有過的,正在這邊看守的人如臨大敵一般紛紛湧向發出口哨的地方。
然後一聲聲槍聲響起,在百靈的心中姐姐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她不會有任何危險,所以她沒有放在心上,等到這裏的人剛剛離開,她就上前查看西晨的情況。
被暴曬了三天三夜的男人,模糊的視線中出現百靈的身影,見到曾經救過自己的女人,他輕扯一下嘴角。
"我幫你鬆開手。"
當手腳被鬆開,身上有大大小小無數傷口的西晨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百靈晃了他幾下,沒有見到他有任何反應,吃力的扶起他,就這樣歇歇停停,還沒有走出多遠,幾人就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