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說笑了。紅蘇是奴婢,不敢言恨。”葉紅蘇聲音依然嘶啞難聽,但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竇若雲深吸一口氣,啞聲道,“紅蘇……我不知道當年我離去後發生了什麼事,你信我,萱萱對我是用情至深,但她絕對沒有傷害你。你,你信我可好?”
傅景初一聽,眼睛半眯了起來,心頭冷笑不已,紅蘇姐是受害人,那李萱萱可是直麵紅蘇姐,用葉家人的命逼著紅蘇姐喝下那火油,又是李萱萱高高端坐,看著那下人一刀刀的刮傷紅蘇姐的臉!
今兒個,這竇若雲說什麼不知道當年離去後發生了什麼事,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卻不信受害者的話,反而為害人的那個說話!
傅景初今兒個可算是知道,為何紅蘇姐會對這個人這般絕望和仇恨了。
當年說什麼一生不變,卻無故離去!
再次重逢,卻為另一個女人說話,既然不信紅蘇姐,又何必來糾纏?
葉紅蘇冷冷的開口,嘶啞的聲音透出了濃濃的厭惡之意,“世子!我葉紅蘇已經嫁人了,雖然夫君被人所害,但我也是有寡居身份的奴籍,請世子莫來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若世子苦苦相逼,我葉紅蘇雖是奴籍,也知曉禮義廉恥,為護我夫君名聲,再死一次又有何妨!”說話間,葉紅蘇突然拔下頭上金簪,對著自己的脖子!
傅景初驚呼一聲,“姐!”靠!為這人渣傷了自己可不值!
竇若雲臉色也是一變,蒼白了起來。
“……這是在做什麼?”淡淡的清冷之聲響起。
傅景初急急的循聲看去,卻見是一個身著深藍色袍服的青年,青年眉眼俊美,,氣質貴雅緩步而來,一身威儀不可忽視。
青年走到葉紅蘇和竇若雲中間,這個時候,葉紅蘇依然舉著金簪對著自己的脖頸,眉眼都是冷意和絕然。
而竇若雲呆呆的看著葉紅蘇,似乎是難以置信,似乎是絕望痛苦。
青年皺眉,看了眼傅景初,傅景初緊張擔憂的指著金簪,著急不已。
青年抬手輕輕握住了葉紅蘇的金簪,語氣平靜,但卻不容拒絕,“此人不值得你如此作為。”
這話一出,竇若雲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恍惚的看向了青年,待看清青年麵容,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脫口而出,“四殿下!”
青年隻是隨意的瞥了眼竇若雲,隨後看向葉紅蘇,語氣平靜的又重複了一遍,“此人不值得你如此作為。”
“他逼我至此,若不死,我用什麼來保住我夫君名聲!”葉紅蘇淒厲的說著,一字一句,帶著萬般決絕。
“他不敢。”青年說著,語氣依然平靜,“本殿在,他不敢。”
葉紅蘇緩緩的轉開了視線,看向了青年,青年依然還握著她手中金簪。
傅景初也驚訝的看向了青年,這四殿下的出現可是計劃之外的!
“沒錯!有老身在此!”緊接著,一個有些蒼老但卻堅定的聲音響起。
傅景初看向來者,心頭苦笑一聲,怎的這竇家老太君來的這般遲緩!無端端的冒出了一個四殿下……傅景初看了眼四殿下,又看了眼竇家老太君,碰的一下跪下,重重的磕頭,聲音帶著哽咽,“求四殿下,老太君,給姐姐一條活路吧!”說罷,又猛地重重磕頭!
緊跟著,葉紅蘇也猛然跪地,聲音嘶啞淒厲,“葉紅蘇死不足惜!求四殿下,老太君護我夫君名節!!”說罷,猛地重重磕頭!
一下一下,仿佛重鼓捶打在眾人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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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初和葉紅蘇進入內院給老太君拜壽的時候,星殿府邸也迎來了中宮使者。
中宮使者的旨意頗讓人意外,竟是中宮太後的懿旨。
懿旨命星殿將軍傅承曦前往河寧州澤鎮道,護送居住傅家家廟多年的老夫人傅蕭氏前往王城。
送走了中宮使者,傅承曦就擰起了眉進了外書房,莊河和鍾鳴兩人緊隨其後。
“大人,這位老夫人是……”莊河疑惑的看向了傅承曦,居住家廟者除了那些寡居的女人外,就一般是犯了錯事的。太後讓將軍去接這麼一位老夫人來王城?什麼意思?雖然這位老夫人和太後同出一族……
“我不知道此人,以前在傅家時,我並未聽說過這樣一個人。”傅承曦擰眉說道,心頭有些煩躁,太後做事素來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到底也算是公平公正的,這會兒突然讓他去護送一位老夫人回王城,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這位老夫人在四十年前也曾是轟動王城的一個人物。不過當年之事頗為讓人忌諱,此後也無人敢提起,現在除了老一輩的,也沒幾個人知道了。”鍾鳴低聲開口,有些歎息的說道。
傅承曦看向鍾鳴,直接問道,“老夫人犯了什麼忌諱?”
“殺夫。”鍾鳴簡潔扼要。
莊河立即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傅承曦也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鍾鳴見兩人驚訝,便長歎一聲,四十年前的事了,當時,君皇還隻是一個幼童,而太後還隻是淑妃,但不變的隻有世家,世家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