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悄悄到來,雖然尚未落下雪花,但這陣陣寒風已經預告了冬日的來臨。
四海客棧開在了官道邊,此處的位置不是甚好,客人不多,畢竟前頭幾百裏後就是王城了,路過的客商是不會浪費這幾個錢,而官家也不會,都快要到王城了,何苦在這四海客棧停留?且這位置也實在不好,竟然還要走一段林子路,來王城的不管是調回的還是巡報的都免不了想要經營人脈,這四海客棧位置這麼偏怎麼做巧遇?怎麼結識人脈?
倒不如在官道上走慢些,興許還能碰上大姓氏呢。
四皇子君佑瑞打量著四海客棧周遭的環境,眼底溢出些趣味,這個位置偏僻,但是景色極好。竹林幽靜,即便有些寒風,但竹林周圍有密集的樹木,遮擋了不少寒風。
他辦完差事回返王城的路上接到傅承曦的拜帖,約他在此處見麵。對傅承曦約他來此,他沒有什麼特別想法,一來是早就猜到了,二來是傅承曦約他多半為了葉紅蘇的事。他觀摩傅承曦多年,知道他冷漠寡言,涼薄無情,且不喜欠人情,對皇子們也都不假辭色,他思索了許久,傅承曦約他的理由也就隻有前些日子的葉紅蘇一事。
若真是為葉紅蘇而來,——那葉紅蘇在傅承曦的府邸到底是何種身份?一個嬤嬤做的事,需要主子出門來還人情嗎?
想到此處,君佑瑞心頭有些煩躁。
“殿下安好。”低沉的聲音響起。
君佑瑞循聲看去,傅承曦不知何時來到,拱手向他問安。
“將軍免禮。”君佑瑞抬手示意傅承曦不用多禮。
“殿下,事急從權,便約殿下到此相見,不當之處還請殿下諒解。”傅承曦上前一步,緩緩開口說道,話說如此,可傅承曦的語氣裏卻是沒有半點的歉疚之意。
君佑瑞盯著傅承曦,清俊的臉上淡淡的,“將軍客氣了,說吧,將軍讓本殿下來此可有什麼要事?”
“並無要事,隻是有一禮物送與殿下。算是答謝殿下對星殿府的援手之情。”傅承曦說著,一邊從袖子裏遞出兩個袋子。
君佑瑞接過,這是兩個香囊,繡工很精致,花樣卻是很特別,隻繡了一鬆竹,旁邊點綴著幾片綠葉。他記得……葉紅蘇腰間掛著的香囊就是差不多的式樣,但不同的是葉紅蘇的是一條紅色的魚。
君佑瑞的手指緩緩撫過香囊,抬眼看向傅承曦,目光幽靜深邃,“敢問大將軍,紅蘇嬤嬤……是將軍什麼人?”
這問題可有意思了。這是在懷疑葉紅蘇是他傅承曦的妾室?傅承曦挑眉看向君佑瑞,“殿下以為她是我什麼人?”
君佑瑞看著傅承曦,目光幽深中掠過一抹光,“她應該是大將軍的親人吧。”
親人?傅承曦嘴角扯了扯,這麼說倒也沒錯,葉紅蘇是阿初的姐姐,那葉紅蘇也算是他的大姨子了。
“殿下聰慧。”傅承曦淡淡的說著,指著君佑瑞手中的香囊說道,“這兩個香囊都是紅蘇所鏽,其中一個是我星殿府的一點心意,另外一個是紅蘇的心意。”
君佑瑞聽著,握著香囊的手不由緊了緊。
傅承曦眼角餘光瞥見,垂下眼,拱手告辭,君佑瑞目送傅承曦消失在竹林入口,才低頭看向自己手裏的香囊,兩個都是紅蘇所鏽?她所鏽的果然與眾不同。摩挲了一下香囊,君佑瑞打開了香囊,其中一個香囊裏裝的是蘭若觀的請帖,蘭若觀是國師的道觀,但國師遊曆在外,隻有每年過年後的初一才會回到蘭若觀,那時候蘭若觀會大開中門,讓信眾們進觀參拜,但初五那天就隻有接到請帖的人才能進觀,據聞,這一天進觀的人會得到國師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