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曦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應道,“老祖宗教訓的是,子晦明白。”他定然會把府邸裏再仔細摸查一遍,不該有的流言蜚語,定然要抹去才是。
說到克製……他已經夠克製了,晚上也不去爬天窗了,也不再守著阿初用膳了,他如今也隻是借著給老祖宗請安,才稍稍看了景初幾眼,這幾日是忍不住過來了,也是發現阿初不好好的照顧自己,他忍不住了才過來盯著點。
——但老祖宗說的有理,他得再注意一些自己的行動。
傅老太君見傅承曦點頭應下了,才滿意的點頭。
到了明軒堂,用完了早膳,傅老太君拿出一張禮單遞給了傅承曦。
傅承曦接過,低頭掃了一眼,這可是份厚禮,而且裏頭有好幾樣東西,比如說這明珠紅石頭麵,一看就是送個某人的。
“老祖宗,這禮單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昨兒個送來的,景初一收到就直接拿來給我了。你怎麼看?”傅老太君歎氣問道。
“回一份差不多的禮單給四殿下即可。”傅承曦想也不想的說著,“至於這裏頭的幾份,問問紅蘇的意思,若她想收下,就收了吧。如果不願,就放庫房裏單獨收著就是。”
傅老太君聽了,心頭很欣慰,看來子晦是沒有拿紅蘇做交易的想法,很好。想來也是,子晦這般看重景初,豈會對景初唯一的親人不好?
於是,傅老太君就和傅承曦商議起這份回禮來,因著四殿下的這份厚禮實在是“用苦良心”,回禮就得更加小心,不可輕了,也不可重了,免得四殿下又多生了幾分不該有的心思。
傅承曦在擬這份回禮的時候,心頭就更是遺憾了,四殿下操之過急,讓老祖宗和葉紅蘇都看出來了,眼下,老祖宗且不說,葉紅蘇卻是唯恐避之不及了,他也不好明著來撮合了,景初是絕對會生氣的。
——所以,四殿下,死道友不死貧道,您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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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初在安排好了今日除夕夜的菜式後,就去了外書房,今夜的除夕團圓飯,多了莊河先生,至於鍾鳴和劉見賢先生已經在昨日被他們的兒子接回去了。本來,他們的家人都在北境,因著今年要在王城過年,他們的家人也都趕了過來。
因此,今年和他們一起守著除夕的就多了莊河先生。
不過,聽說,莊河先生的家人也尋來了?
傅景初走進外書房的瞬間,心頭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覺。
傅景初一愣,下意識的抬頭,就見圓拱門裏,一老者目光炯炯的盯著他,老者神情中有著一絲哀戚,一些激動,還有很多欣慰?
哎?
“老先生安好。”回過神的傅景初垂下眼簾,拱手做禮。
老者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你是傅景初?”
傅景初抬眼,看著眼前的老者,來自心頭的奇怪的共鳴,讓傅景初定了定神,半晌,才低聲回著話,“是,我是傅景初。”
老者緊緊的盯著傅景初,在傅景初被盯得忐忑,甚至覺得下一秒這位奇怪的老先生就要說出讓人意外讓人駭然的話時,老者卻緩緩的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有些生硬的還有些討好的笑容,“天冷,莫要站在外頭,進去吧,莊河那小子正在裏頭。”
傅景初:“……”==莊河那小子?
老者說完就讓到了一邊。
傅景初隻好摸摸鼻子,抬腳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就見莊河神色不安的來回走動著,一見傅景初,就緊張的上前,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鬆了好大一口氣,“還好你沒事。”
傅景初看了眼莊河,又看了眼門,是因為門外頭的那奇怪的老先生?
“莊河先生,外麵的老先生是您的——”
莊河尷尬一笑,“那是家父,脾氣有些怪,初管事,你莫見怪。”
傅景初哦了一聲,笑了笑,手卻不經意的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衣領,奇怪……為什麼,那個老先生能給他奇怪的感覺,而眼前的莊河先生卻不能?
“對了,初管事,今年的除夕夜麻煩初管事了,你送來的菜式單子我已經都看過了,非常好,我和家父都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