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從融園一離開,就立即去了外書房,剛好,莊河先生正在整理公務文件,雖說是在過年的休沐日,但星殿府的雜務也是挺多的,再加上莊河在這邊過年沒有回族裏,過年的那些個親戚走動就與他無關了。閑暇時間就多了,幹脆就整理起公務文件來。
“初管事來了啊。坐!”莊河笑眯眯的打著招呼,隨手將一疊信件放到一邊。
“先生好,大人可曾回來了?”傅景初低聲問著。
莊河微微揚眉,大人回來後都是直奔融園見眼前這位初管事的,若非有公務或者其他要事,大人甚少踏足外書房,這點……初管事應該是知道的才對,如今這般問話,莫非是有什麼事?
“大人尚未回來,初管事,可是發生什麼事了?”莊河問著,起身坐到傅景初對麵。
傅景初微微點頭,“今日我詢問外莊的事宜時,府邸采買的奴才告訴我,有人在打聽我們府邸裏頭的事情。”
莊河聽了,有些不解,身為目前朝廷中炙手可熱的星殿府,外頭有人打聽那不是正常的嗎?
傅景初停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打聽我們府邸的情況很正常,可,外頭打聽的人,不單單打聽我們府邸的情況,還特別打聽了管事奴才奴婢出行的情況,我覺得很不對頭。”在來見莊河前,傅景初就已經仔細的想過了,如果真的有人要針對星殿府下黑手,也許不會從大人身上下手,反而有可能是拿星殿府的管事仆役開刀!
一來大人不容易接近,大人的武力值又高,身邊還有暗衛明衛,如今在京郊練兵,京郊大營那個地方可不是誰都能進,相對的,出了問題也容易查。二來便是星殿府除了大人,就隻有老祖宗這個主人了,而老祖宗回了王城後除了進宮拜見太後,就不出門了,能夠接近星殿府的,就隻有出入星殿府頻繁的管事仆役們了。
——當然,還得加一個葉紅蘇。
莊河的臉色慢慢的嚴肅了起來,沒錯,的確有些不對頭。
單單打聽府邸裏頭管事奴仆的情況,那也不算是什麼,眾所周知的事情,也不在乎被人打聽,但要是特別探聽了管事奴才出行的情況,那就別有深意了。
官員府邸的管事奴才本來就是官員們的手腳眼睛,諸多隱秘之事可以瞞了外頭的人,可絕對隱瞞不了府邸裏幹活的下人們,特別是身份較高的管事。星殿府也是一樣,所以一開始,大人就拒絕了傅家那邊派來的家生子,就是不想被人安插了耳目,初管事對管事仆從的嚴厲管教也是基於此中緣由。
如今外頭有人探聽這些管事奴才們的出行情況……這是要做什麼?策反他們嗎?
“府邸有沒有問題?”莊河嚴肅問道。
“沒有。”傅景初回答得極為肯定。諜報對星殿府的每一個人進行了摸底,所有人的背景都是幹幹淨淨的。
莊河思索了片刻,抬頭對傅景初說道,“此事勿急,既然有人想要做些什麼,總會留下些許痕跡。我會重點留意此事。”
聽莊河說會重點留意後,傅景初心頭暗自放下心來,莊河重視就好,就怕莊河不重視。自打喳喳鳥告知他有人在打星殿府的主意後,他就有了突如其來的不好的預感,這讓傅景初的心頭緊繃著。如今見莊河重視起這件事來了,傅景初心頭就沒有那麼緊繃了。
傅景初雖然手裏有諜報這個存在,但是他總覺得自己的計謀和大局觀是不如莊河先生和鍾鳴先生的,那些個對付星殿府的人到底要做什麼,而星殿府要采用什麼措施比較好,說實話他心裏是沒底,也怕誤了大人的事情,如今有莊河先生摻和了,那他就輕鬆了,也可以一心一意盯著府邸的那些個管事仆從了。
當然,還有紅蘇姐,得提醒紅蘇姐,最近沒事就不要出門了。反正初五才開市呢。
於是,傅景初腳步一轉,就去秀芳堂找葉紅蘇了,至於莊河在知道此事後,如何做的,傅景初也沒有過問,隻是招來千影,讓千影務必要留意外頭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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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承曦這個時候卻出現在了傅家宗祠。
“沒想到……將軍大人竟然會安排在此見麵。”俊秀的年輕男子身著赭色素麵杭綢皮襖,腰間綁著一根玄青色虎紋玉帶,披著白色滾毛披風,讚歎說道,“傅家的宗祠……真是讓人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