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懲罰(1 / 3)

安以然先是睡不著,後來是睡不醒。沈祭梵送走了前來慰問的人,用了晚餐後上樓,她依然沒醒,上床撥了撥安以然的臉,她似乎就沒有要醒的意思。

伯爵夫人在外麵敲門,沈祭梵微微擰了下眉,翻身下床,幾若無聲的走了出去,帶上門。轉身低聲道:“書房說吧。”

伯爵夫人點頭,跟著兒子往前走,順口問了句,“安安還沒醒?”

“還在睡,她受了太大驚嚇。”沈祭梵低聲應了句,心裏已經猜到伯爵夫人要說什麼,所以這一開口態度就很強硬。

今天那場麵多驚險?要不是親眼看到現場報道,伯爵夫人怎麼可能相信世上真的存在那種東西?就為了個女人而以身犯險,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負了多重的責任嗎?全國公民都睜著眼睛看著,堂堂婭赫公爵為一個女人拚死拚活,這成何體統?這樣的女人還應該留?普通男人這般,那是癡情,情深意重,可自己兒子,這能算什麼?放在帝國主義時候,這樣的女人就是禍國殃民的禍害。

沈祭梵靜靜聽著夫人的犀利的語言,並沒出聲。伯爵夫人停頓下來,認真而嚴肅的看著兒子,靜等他的回應。

沈祭梵抬眼,麵色極其冷靜,“依您的意思呢?”

看沈祭梵鬆了口,伯爵夫人當即退讓一步,出聲道:“寵一個女人沒什麼大礙,養在外麵養在家裏都可以,可公爵夫人這個位置,不合適。”

沈祭梵竟然破天荒地的點頭同意了,出聲道:“是不合適,我會考慮。所以,請夫人往後不要為難她,這事情我會安排處理。”

伯爵夫人詫異了,是真的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說通了兒子,這令伯爵夫人有一瞬的錯愕,頓了下,點頭:“好吧,她的事,從今之後我不會再插手。”

事實上,她也從來沒有插手過,總是要顧忌兒子的,她怎麼會擅自插手?

沈祭梵回了房間,安以然依然沉睡。沈祭梵上床,和衣躺在她身邊,輕輕摸著她的臉。圓乎乎的臉透著誘紅,鼻息輕輕淺淺的。他的指腹在她臉上輕輕走動,她的睫毛就敏感的微微顫抖著,沈祭梵逗弄著嫣紅的唇,低低的出聲道:

“乖寶,你說我是隨時把你帶在身邊,還是把你關著好?”

她依然睡得安靜,眉頭皺在一起,睡得沉,卻似乎睡得不是很好。沈祭梵之前讓她休息,放鬆下神經。可現在睡久了,他又覺得不妥了,思忖著是不是該醒了,一覺睡到天亮怎麼行呢?得吃飯不是?回來倒現在就滴水未沾,餓壞了可不好。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可不能這麼快就瘦了回去。一頓沒吃,沈祭梵那是坐臥不安,想來想去,還是把人給弄醒了。睡覺休息可以,可不能不吃飯啊。

安以然睜開眼,透了幾許光在眼裏,很快又閉上,人已經睡迷瞪了,哪裏這麼容易清醒的。她一閉上,沈祭梵又捏上臉了,必須得醒。安以然不高興的咕噥著,翻過身背對沈祭梵,沈祭梵也真是惡質,下一刻就把人給扳了回來。抬手去提姑娘的眼皮子,拉著眼睫毛,安以然動了下臉,當即眼睫毛被拉掉了幾根。

沈祭梵手上一抖,爺自己給嚇了一跳,心疼了。安以然哼哼唧唧不高興,把臉深深的埋進了枕頭裏。沈祭梵無奈的歎息,伸手直接把人抱起來下樓。

安以然睡得好好的,可身體卻忽然騰空,本來就睡得不是很好,被亂七八糟的夢糾纏著,睡這麼久,就一直被人追,被怪物追趕,又是跳崖又是被火燒的,潛意識就已經超負荷了,沈祭梵這一忽然給騰空,當即就被嚇醒了,渾身直哆嗦。下意識抓緊了沈祭梵的衣服,尖叫著醒過來。

“沈祭梵……”安以然帶著哭腔喊出聲,急促的呼吸著,胸脯快速的起伏,是真給嚇得不輕。順過呼吸後,頭就往沈祭梵懷裏鑽,緊緊的貼著,“沈祭梵……”

“我在,不怕,我在呢乖寶。”沈祭梵抱著人就下樓了。

安以然眼眶蓄滿淚,纖長的睫毛瞬間被淚水濕透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粘合在一起。抬手擦了下臉,是做夢了,夢裏頭緊張得跟個神經病似的,可醒了後的那種緊張感和焦急的心就所剩無幾。安以然摸了下心口,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得老快。

沈祭梵讓廚房準備吃的,後來索性讓人都撤了,他自己上手。安以然站在廚房門口,抱著門框望著裏麵的沈祭梵,樣子傻呆傻呆的,像塊木頭立在那。久久不說一句話,連眼皮子都久久才煽動一下。

沈祭梵回頭看了她一眼,麵上笑意明顯,他喜歡她什麼呢?這是個迷。

“乖寶。”沈祭梵出聲喊了句,安以然沒回應,沈祭梵再度回頭看她,安以然就跟傻子一樣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望著他,沒出聲,但顯然是在等著他後麵的話。沈祭梵溫和的出聲:“出去坐著,等我一會兒。”

安以然也沒動,眼珠子還直直的望著他。沈祭梵把麵,牛肉,配菜擺在一個大盤子裏,中間是調料顏色搭配很漂亮,鮮嫩的牛肉的味道很香,醬料的香味更是很快就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湯是一早就熬好的,一起端了出去。

沈祭梵出去,安以然就跟了上去,坐在餐桌旁邊。沈祭梵在她身邊坐下,拿了張濕巾把她手洗了,順勢往唇邊拉過,親了下:“餓沒有?”

安以然搖頭,沈祭梵點頭,沒餓也得吃東西。湯往她嘴裏喂,緊跟著叉子卷上麵條蘸上醬往她嘴裏塞。安以然哽了下,口裏東西咽下去後說:“沒餓。”

“吃一點,晚上還這麼長。”沈祭梵把碟子裏的麵條拌勻了,安以然抓過他的叉子自己往嘴裏塞東西。沈祭梵在她身邊坐著,時不時給送勺湯。

把人弄醒了,飯吃好了後就讓安以然睡,剛吃了東西能這麼快得著?

沈祭梵還有事,晚上得出去一下,所以得在出去之前讓安以然睡著。安以然就瞪大著眼睛,沒有睡的意思。沈祭梵在她身邊躺著,低低的出聲:“睡不著了?”

“嗯。”安以然手背揉了下鼻子,往他懷裏拱,良久,低低的說了句:“沈祭梵,不要舒默死。舒默要是死了,我會很愧疚的。”

舒默說過,他就是特意討好她才對她那麼好,目的是讓她為他說句好話。安以然不清楚舒默他們和沈祭梵,或者是他們這個家族之間上下屬的雇傭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是她能感覺出來,魏崢,舒默他們都特別在意沈祭梵的喜怒,似乎很怕,牽就附和的程度早已超過了雇傭的上下級。

所以,沈祭梵的話很重要。舒默說為了他自己的性命,他拚命的討好她。她當時覺得挺荒唐的,胡亂的答應了,可現在看來,似乎沈祭梵真的有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利。舒默那麼嚴肅的把他和小美的命交給她,可她似乎並沒有當真。

小美死了,如果舒默也死了,她真的會很愧疚。到底,她是要感謝舒默最後把她扔給了沈祭梵,不然,她一定死在當場。那場血流成河的槍林彈雨中,就算有小美在,她也沒有舒默命大,一定會被燒死的。

安以然腦子裏一直是小美渾身著火的場景,千穿百孔,流了那麼的血。她其實很清楚,小美雖然幾度將她卷至空中,卻並沒有要傷害她。

沈祭梵把人抱著,輕輕的拍著。目光有些深沉,並沒有說任何話。安以然很快安靜了。沈祭梵垂眼看她,把人團成一團團在床上,然後才離開。

紅檀械診所的事並沒有完,沈祭梵是可以抽身了,但後續得有人跟著跑。魏崢和顧問接見媒體,開發布會,以及給國家政府和王室一個合理的交代,在對外影響上麵做好了,此外還得安撫紅檀械那一片區的民眾,以及死傷的人。並不是公爵府管轄的範圍內就什麼都由公爵說了算,出了事,還得一一處理。

魏崢和顧問忙到深夜才回來,回來兩人都去了約克的診所。現在約克的診所遷移到公爵府這邊,倒是方便了來回跑的所有人。

顧問去看了眼舒默,約克人不在,不知道又去研究什麼東西去了,黑驢從裏麵出來,見顧問來了主動上報:“舒先生隻是疲累過度,受了些皮外傷,約克醫生已經親自護理過了,相信很快就能醒,顧先生需要進去等嗎?”

“不用。”顧問點頭,看了眼就轉身走了。

顧問照著黑驢的指引,直接上了二樓的實驗室。

這裏的實驗室倒是比紅檀械診所裏的實驗室還大。本來這邊的配備就比那邊齊全,而約克之所以選擇那邊是因為避世。這人也是個經常發神經腦抽的人,除了正兒八經的治病開藥外,他更多時候是在研究別的東西,很多都是不被允許研究的,所以得躲起來弄。可現在,是不得不先搬來這裏。

實驗室旁邊是休息室,魏老大在裏麵坐著,約克在一邊站著,手裏拿著張紙在研究。那是舒默鞋子的各項數據,邊看便感歎,這他麼是新能源啊。

顧問走了進去,打了聲招呼,在另一邊坐著。魏崢側目看向顧問問:“人怎麼樣?”

顧問愣了下,約克就在這,這事情怎麼問他?卻當即道,“聽說沒什麼大礙。”

魏崢沒出聲,撤回了目光。倒是約克把手裏的紙張蓋在了桌麵上,很想說句話,但又怕魏老大發火,好歹人家是暗衛營的大統領,一直忍著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