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大門虛掩著一條小縫。秦問天跪在門前,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這裏,正是秦家老爺子秦琅琊的隱居之地。
這小院看似簡樸,然而建在寸土寸金的南山別墅區旁邊,小院的主人為了清淨,順帶將周圍的地皮全都買了下來。這種手筆,已經不單單是有錢可以做到的了。
秦家在青山市的底蘊,遠遠比表現出來的深厚。
“父親,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上夜先生,更不應該利令智昏,如此草率,就武斷的定下了事關家族生死的決定!”
“現在秦家大廈將傾,我,我真的已經控製不住了啊!”
秦問天說完,將頭埋的更低,盡管門一直關著,然而他在外麵直挺挺的跪著,不敢露出絲毫懈怠。
氣氛如同凝固了一般沉默了好幾分鍾,秦琅琊略顯蒼老,但是沉穩而厚重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問天,這個夜先生的手段,手段確實很強。”
秦問天聽到父親的話,連忙更加恭敬的跪著往前移動了幾步,恭敬的繼續聽著。
秦琅琊語氣平淡,繼續說道:“就現在來看,和夜先生為敵,確實是一招敗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和夜先生作對了。而且,你沒有看到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秦問天連忙謙卑的問道:“還請父親指點。”
“這夜先生如此通天手段,怎麼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他背後有什麼家族,是什麼勢力。我們對他的根底一無所知,他的身份太神秘,我們現在隻需要忍耐,耐心的等一等。至於過段時間,誰知道事情會變成怎麼樣呢?想要打倒我們秦家,並沒有那麼簡單。”
秦琅琊的聲音低沉,但是卻帶著一股強烈的自信。即便今天秦家麵臨著如此嚴重的危機,但他的語氣裏,仿佛好像隻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秦問天被父親的自信感染,也稍稍的有了點底氣,他小心的說道:“是,父親。忍耐的道理,我明白。那現在,我們需不需要在放低些姿態,嚐試一下和夜先生修好關係。”
“夜先生最近,要和陳家的陳馨柔訂婚,這訂婚宴,您說我們應不應該參加?”
秦琅琊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似乎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哦,訂婚?嗬嗬,陳家的這個丫頭,我有印象。不錯,不錯。”
“這訂婚宴你當然要去,不僅要去,還要備上一份厚禮。姿態放低一些,能重新修好關係最好,不能的話,也要做出我秦家心服口服,在夜先生手下服軟的跡象。”
秦問天當然當即點點頭,隨即他又想到了秦家現在的亂象,忍不住一聲歎氣,然後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父親,那我就先回去收拾族中的事務。如果……如果局勢真的有徹底失控的那一天,還請您親自出山,收整我秦家的局勢。”
他說完,房間內久久無言,似乎這世俗之中,沒有任何事情能再驚動他,能逼他出山了。
秦問天的麵色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又恢複了堅毅。
他站起身,微微躬身後退了三米,這才轉身,走到了小院的門口,輕輕的合上兩扇樸實無華的黑色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