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暈的少女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應該是一架馬車的車廂裏麵。並且,她的脖子上正架著一把刀。
持刀的是一個蒙麵黑衣人。可雖然他渾身裹的嚴嚴實實,但他精幹魁梧的身材,精光四射的雙眸,讓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少女一眼就認出了他——夏將軍!
少女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人將自己從小偷乞丐的生活裏救了出來,給了自己新的人生。並且新生活還錦衣玉食,有好友陪伴,有書可讀,甚至還有神秘的武林秘籍可以學習,真可謂是醜小鴨變鳳凰。
可就在剛才,直到自己被下了藥五花大綁在陌生的房間,即將被一個陌生人種入“神的種子”的時候,自己才明白之前的十幾年不過是整個大局中的一部分而已。而她在這局中,連個“人”都算不上。
所有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麵前這個男人的傑作。
少女猛然肩頭一頂刀身,同時身子倒向另一個方向,雙手就要鎖住夏將軍握刀的手。這是在九衛的訓練中學到的,被人拿刀架著脖子時反擊的方法。九衛的成員都需要牢記這些技巧,甚至做到在睡夢中都能反擊。當然,九衛成員各個武力驚人,極少有機會被人拿刀架著脖子。
然而夏將軍卻不是普通人。少女剛一頂刀身,就感覺一股反力襲來,仿佛一柄千鈞重的鐵錘砸在了她的肩膀上,讓她整個人摔倒在地。
夏將軍一揮手,淩空數道指力飛出,在少女身上連點數下,封住了她的穴道,讓她瞬間動彈不得。
任少女實力再強大,在九衛頭領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他會怎麼處置我?培育了十多年的容器,肯定要被抓回去繼續做容器的吧…少女眼神冰冷地盯著他,這個到昨天為止還像自己父親一樣的夏將軍。
不知何時,少女已經自嘲的以“容器”自稱了。突然知道事實真相,臨晚的死,都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夏將軍突然伸手拍上了她的腹部,正是還有一絲內力存留的氣海之上。
少女隻覺一股冰寒之感湧入氣海。緊接著,那冰寒之力仿佛在氣海之外凍結成了一堵牆,讓僅存的一絲真氣也不能流入奇經八脈。
她現在隻能任夏將軍擺布。
你最好一刀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用餘生來複仇!少女心道。
就在夏將軍做完這一切時,馬車外傳來了嘈雜的軍馬奔走之聲。想必是之前追殺自己的守衛已經追蹤到了自己的位置。
“長話短說吧。”夏將軍終於開口了。
“想必‘種子’和晚兒已經跟你說了聖胎計劃的事吧。”說到晚兒二字,他明顯的麵部一抽搐,就算在麵罩之下都看得出來。
“你猜的沒錯,從一開始收養你,就是看中了你的資質根骨、不諳世事、沒有背景。我們計劃把你培育成第一代容器,或者起碼是聖胎計劃容器的試驗品。”夏將軍在措辭上已經毫不避諱了。
他從背後的劍鞘中抽出了一柄製式古樸寒光閃閃的長劍,握在左手。
少女這才注意到剛剛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也非凡品,帶著血槽的刀身隱隱透出烏金的光芒。
右刀左劍,刀劍歸真!正是傳說中夏將軍年輕時的成名絕技。隻是他本身就像是個活著的傳說,所以並沒有人見過他使用這絕技。
他從少女身邊徑直走了過去,掀開車廂後的卷簾。少女看到無數身穿鐵甲的紫微天軍武士朝這邊奔來。
“然而,十多年了,計劃沒變,我卻變了,變老了。
眼看著你和晚兒一起讀書,一起練武,一起慢慢長大。到最後甚至有種錯覺,我從一開始就有兩個閨女。
特別是今天,我早上一起來聽見仆人們忙裏忙外的張羅,就有種錯覺,好像今天一個閨女將要嫁給大司空的公子,另一個將要嫁到宮裏。